天空逐漸變得昏暗。
不斷燃燒著的篝火散發出溫暖的火光,在寒冷的夜晚裏不斷跳動著。
柴火劈裏啪啦的聲音夾雜著油脂滴落火焰裏,發出滋滋的聲響。
鳴人雙手撐著臉頰,藍色的眼睛望著天空。
在心裏默默地數著。
一、二、三……
“好香啊,小鳴人你又在做什麼好吃的了?”
雙手放在背後,就像是街道上在平常不過的一個老爺爺那般,
沒有穿著火影袍的猿飛日斬,樂嗬嗬的出現在了她的視野裏。
在昏暗的封印空間內,九喇嘛嗤笑了一聲。
——“這次連五,你都沒有數到。”
鳴人沒有搭理他,麵上略微睜大了些許眼睛,圓潤的藍色眼睛好似驚喜般的看向逐漸走近她的老人。
“是爺爺你啊。”
她的臉上露出淺淺的笑容。
好似在遙遠的地方,突然遇到了在故鄉時就認識的好友般。
帶著恰到好處的驚喜。
“這次我做了烤魚和野菜湯,爺爺也要來一碗嗎?”
·
漩渦鳴人是森林的常客。
除了早飯,她和九喇嘛的午飯、晚飯幾乎都是在這片森林裏解決。
偶爾的。
個子矮小的她會偶遇村子裏的獵戶,隔得遠遠的,鳴人站在至少有百年曆史的樹上,枝繁葉茂的天然屏障遮掩住了女孩兒大半的臉。
總是冷冷地看過她一眼,偷偷的留下一兩隻他打獵獲得的小動物。
假裝是看不見般的遺落在大樹底下的草地上。
——“嗬,他是在可憐你,鳴人。”
九喇嘛不屑的笑了一聲,卻也默默地提醒著鳴人,這來之不易的善意。
可惜。
下一秒,就會被從小聰慧的女孩兒打斷。
“他不是在可憐我,而是在可憐其他來森林找食物吃的孤兒。”
像是評估貨物價值的冰冷眼神。
鳴人不會在其他人的麵前所流露出來,隻會在內心裏細細打量著四周事物的眼神。
就如她所說的那樣。
因為那棵樹很高,枝繁葉茂的,獵戶被刺眼的陽光晃花了眼,以為是福利院的孤兒到森林覓食。
九喇嘛不肯罷休的繼續追問道,“你怎麼知道他看到的人不是你,而是福利院的孤兒?”
是啊。
鳴人就是知道。
隻不過是偶爾的一次相遇,在十月十日的那天,遠遠的隻有她的背影。
九喇嘛遺忘了的,那份充斥著憎恨的惡意。
鋒利的,泛著冰冷的金屬光澤的箭矢搭在弓上,對準了她的背影。
那雙泛冷的黑色眼睛定定地看著鳴人。
隻不過是遲遲的沒有動手,甚至是最後頹廢的放棄般,鬆開了兩指之間緊緊拉開的弦。
指甲陷入了手心的肉裏,握著的拳頭似發泄般惡狠狠地砸進了地麵,撕扯著自己的短發。
“…那時候,我才三歲,九喇嘛是笨蛋,忘記了很正常。”
用著不怎麼在意的口吻說道。
是九喇嘛習以為常的語氣,冷冷淡淡的,隻會在自己麵前暴露出來的性格。
他有些沉默的掃了一眼那時的鳴人。
“喂,鳴人…下次,下次我一定不會忘記了。”
不管是三歲的鳴人,還是那時候的鳴人都很弱小。
沒有辦法在野外生存,也沒有辦法在野外得到食物。
第一次不怎麼熟練的采摘野生的蘑菇,明明是仔細篩選,特意找的又被螞蟻咬過的蘑菇,卻不曾想還是吃到了毒蘑菇。
誰想得到,那居然是致幻的蘑菇,毒素不怎麼高。
讓鳴人將自己的真麵目暴露了那麼些許的一瞬,本能的保護般,她故意裝暈倒倒在了地上。
幾分鍾後。
那個曾被嬰兒時期的鳴人評價過,有著一雙殺人的好手,戴著麵具的暗部一言不發的抱著瘦小的鳴人去了木葉的醫院。
無力感,作嘔感在胸口中翻湧著。
九喇嘛那時候咬著牙想撞開阻擋著他的那一麵廢銅爛鐵,但卻反被那麵廢銅爛鐵給彈了回去。
頭昏眼花的,眼前冒著金星。
但他卻感覺不到疼痛,隻覺得渾身泛冷。
什麼都做不了,他隻能在最近的距離,也是最遙遠的距離注視著,“我”受到了傷害。
“我”什麼都幫助不了“我”。
“……沒有下次了,鳴人。”
·
幹瘦的老人麵龐上爬滿了宛若蜘蛛網般的皺紋和大大小小的老年斑。
此時此刻的猿飛日斬心滿意足的摸了摸肚子。
“小鳴人的料理還是向以往一樣好啊。”
略微渾濁的眼睛眯起著,猿飛日斬笑眯眯的誇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