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石頭這個小名,是由月娘來起的,當時林大磊還不同意,說:“三石是你給我起的字,自然是隻有你能叫得,偶爾也會叫我石頭,如何現在又叫起另一個男人來了?”
月娘被他說得哭笑不得,也不去看他,低頭做著“大石頭”的褻褲,口中的話卻讓林大磊服服帖帖的:“什麼叫另一個男人,小石頭可是你的兒子,況且,如若沒有你這個大石頭,如何來的這小石頭,他原是沾了你的光的,我也不過是因為孩子的爹,才起了這樣一個小名。”
林大磊聽著在理,要是沒有自己,這小石頭也沒處來不是,於是林大磊滿足了,心裏又想著女兒的名字,也是自己依照月娘起的,兒子是月娘依照自己起的,這樣一想,便十分的歡喜了。
月娘看著他偷偷傻樂的模樣,無奈的搖了搖頭,在孩子麵前倒是一副嚴父的模樣,一到了她麵前,就變成還沒有女兒和兒子懂事兒的小孩子了。
林大磊短短幾年之內兒女雙全,每每出門都被人因此誇讚一番,他麵上若無其事,甚至要有些厭煩,但回到家裏和月娘談及此事時,那模樣得意極了。孩子聞聲而來,他卻又立馬拉下臉來,一副長輩不可侵犯的模樣。
月娘看著好笑,但是在孩子麵前又不好壞了他的麵子,畢竟家裏他是最大,豈能失了威嚴?
月牙兒帶著小兩歲的弟弟,兩人手牽手邁進屋子裏,見父親像平時那般不苟言笑,便乖巧的喚了聲“爹爹”,見父親頷首之後,才轉身向母親問好。
月娘微笑的摸了摸女兒柔軟的頭發,問道:“月牙兒,你不是和弟弟在院子裏玩嗎?怎麼進來了?”
月牙兒聽了,就伸出藏在身後的另一隻手,手裏的東西可以看出是個泥娃娃,隻是小孩子沒有絲毫的功底,不過是胡亂捏著玩,因說是個娃娃也不過是隻能看出個模模糊糊的人形出來。
月娘伸手接過,驚喜的問道:“這是什麼?你們送給娘的禮物嗎?”
“這是娘,這是我和弟弟一起捏的,娘你看看,像不像你?”月牙兒見母親高興,說話都歡快起來。
月娘拿在手裏看了看,別說像自己了,就是像個人都挺難辨認的,但是女兒第一次捏泥人,還是給自己捏的,已經很好了,她又豈能打擊女兒的積極性?
瞥了眼明明心中已經在吃醋,麵上卻不敢表露,隻冷眼旁觀的林大磊,月娘就笑著對女兒指了指他:“月牙兒真棒,但是你一定不知道,你父親的爺爺可是很會捏泥人的,你父親從小就看了許多的泥人,他一定比母親還要懂這些,你去問問父親,讓父親給你捏一個。”
林大磊聽著就挑了挑眉,他記得他沒有說過他會捏這個啊,當時是見過不少,但是卻沒有動手做過,這現在她讓他給孩子捏一個,他哪裏捏的出來!
月牙兒聽了母親的話,有些猶猶豫豫的看著父親,父親雖然沒有打罵過自己和弟弟,但是卻很少見他笑,他笑的時候,也隻是對著母親,除了母親,好像誰都忌憚父親幾分。
但是,父親除了不愛笑,還是很疼自己和弟弟的,經常會去鎮上買一些好吃的和好玩的,由母親送給他們姐弟倆,母親每次都說,父親無論在哪,最惦記的就是自己和弟弟,還再一次違反了對母親的承諾,去大山裏獵了一頭很大的雪貂,做成了漂亮的衣服,一件給了自己,另一件給了弟弟。母親說,父親是在冒著生命危險,讓他們姐弟倆過好日子呢!
這樣一想,月牙兒就不覺得父親難以接近了,她上前輕輕拉了拉父親的手,小小聲的哀求:“爹爹,爹爹,你就給我和弟弟捏個泥人吧?”
小石頭說話還不是特別流利,隻跟著姐姐屁股後麵奶聲奶氣的學著:“爹爹,爹爹,捏個人人吧?”
兩個小家夥都長了一雙像極了月娘的杏眼,又大又明亮,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的,像天上最亮的星子。他的臉怎麼可能還板的下去,心裏早已化成了一汪水,無奈地瞪了一眼在旁幸災樂禍的月娘,孩子這樣乖巧可愛,怎麼開得了口拒絕!
“爹爹也好多年沒有玩過捏泥人了,早就忘了,還不如你們捏的好。不如這樣,我們一起來捏一個娘親好不好?”
“好啊,好啊......”
兩個小家夥興奮的不得了,一個牽了林大磊的左手,一個去扯他右邊的衣袖,迫不及待的要往院子裏跑。
月娘滿臉溫柔的望著父子三人的身影,笑得十分幸福,一轉頭,卻看見神情怏然的哼哼有氣無力的爬在門口,這幾年的心思都在孩子的身上,很久沒有認認真真的看看它了。
月娘蹲下身子,摸了摸哼哼的小腦袋,柔聲道:“他們一起玩兒去了,我和你玩兒怎麼樣?”
哼哼立即兩眼泛光的望著自家女主人,尾巴拚命的搖著,它終於......要複寵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