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夫人氣得雙手都在哆嗦,她和胡老爺早就商議過了,根本看不上容嫿月,更別提還是跟人做出這種事的容嫿月了,但胡舟跡給她弄出了這麼一出,叫她能怎麼辦?隻能捏著鼻子認了吧! 她鐵青著臉朝明賢長公主扯出一個笑臉來:“長公主,你看這……要不咱們商量一下,還是盡快把親事辦了吧!” 明賢長公主也渾身哆嗦,一半是氣的一半是嚇得,在她眼裏,容嫿月雖然脾氣略差,但性子卻是極矜貴的,而且也一向自重自愛,怎麼會跟胡舟跡攪到一塊兒去? 饒是她性子綿軟,這時候也不願屈從,死死地咬著下唇不肯答言,眼淚在眼圈裏打轉。 王氏眼尖,瞧出明賢長公主的不忿來,她心知明賢長公主性子固然溫婉,骨子裏卻仍是皇家的公主,來往是一方麵,真要給容嫿月做親,她是絕看不上胡家區區一個尚書公子的,便故意歎了口氣:“知道長公主恨鐵不成鋼,可嫿月做出這種醜事來,怎麼能遮掩呢?就算嫿月不要臉皮了,難道姒衣和嫻夢不說親事?手心手背都是肉,求長公主也可憐可憐這兩個侄女吧!” 這時候,在王明日的提議下,前席眾位公子少爺也一並找胡舟跡找到暖閣來了,各家母子、兄妹乍一相見,免不了幾番嘰嘰咕咕,這下連公子們都知道了暖閣中的醜事,看容家和胡家的眼神兒都不對了。王明日跌足長歎道:“哎呦,怪不得胡大少喝了沒兩盅酒就嚷嚷著要解手,還不讓人找!我若早知道,就攔著他了,也就沒這一場事了……現如今可怎生是好?隻能把三表妹給了胡大少,咱們胳膊折了往袖子裏藏,還沒丟人丟到外麵去!” 跟容嫿月打過架的那位胡家大小姐如今尚未出閣,也是即墨淵的爭取對象之一,因此胡家請看戲,即墨淵欣然到場,他倒是沒蠢到覺得王明日真是在可惜,不過事關容嫿月,即墨淵就是看出了不對也樂得裝聾作啞,在一旁麵不改色地聽著眾人議論容嫿月。 他一麵聽還一麵看向身側的謝池,幸災樂禍道:“春水啊,你自己琢磨一下,這樣寡廉鮮恥的賤人,也值得你費心嗎?” 謝池臉上一派坦然,聞言便看向即墨淵,微笑:“睿王殿下,請恕春水原話奉還了,這樣寡廉鮮恥的賤人,您當初結交的時候是存著什麼心哪?”即墨淵愣了:“我幾時與那容三結交?” 謝池反問:“我何曾罵容三小姐來著?” 他二人之間的對話也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即墨淵似笑非笑地掃了謝池一眼:“這容三都和胡舟跡做出苟且之事了,還不算寡廉鮮恥?” 謝池眉梢一挑,轉頭做仰視狀:“呦,這胡大少也在樹上呢?” 樹上?即墨淵心頭一跳,立刻順著謝池的目光往上看,結果發現在暖閣後頭的一棵穿雲木樹冠上,容嫿月正兩手兩腳地捧著枝杈呢,見眾人看她,還朝人吐了吐舌頭:“有沒有人能幫個忙哪!” 明賢長公主見狀,立時由悲轉喜,一疊聲叫人去接,謝池笑了笑,不待旁人動手,已經運起輕功自地麵一躍而上,攬住容嫿月的腰身,一個翻身縱躍而下,穩穩落地,還朝容嫿月一笑:“權宜之計,還請容三娘子恕本世子失禮。”容嫿月坦然撣了撣身上的粉衣綠羅裙,微笑道:“不妨事,有寡廉鮮恥的先例在前,你我這也就算不了什麼了。” 王氏這下臉可真綠了,她扭過頭死死地盯著丫鬟:“你不是說,這暖閣裏的是容嫿月和胡大少嗎!” 那丫鬟臉色瞬間如死人一般慘白,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我、我……” “來暖閣的人既然隻有我和大姐姐,現在我在外麵,暖閣裏的是誰不是顯而易見的嗎?” 容嫿月微微一笑,一雙桃花眼盯緊了王氏:“怪不得三嬸方才說出這樣的揶揄話來,原來是為了此刻先打個底子呢?既然您這麼喜歡牆頭馬上這出戲,那就請您言行合一,照您自己方才極力鼓吹的那樣為家裏幾位姐妹的名聲考慮,趕緊玉成好事,可別對人一套對己一套,自己不要臉皮不說,還叫眾位夫人看了容家的笑話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