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54章七夕(1 / 2)

“所以說,你可千萬不能中了她的套子,林雅仙心思可鬼得很。” 容嫿月撇了撇嘴,一麵又道:“不過話說回來,你跟廣武侯如今如何了?有進展沒有?” 即墨喜酸溜溜地歎了口氣:“有什麼進展?侯爺又不在京裏,今年的七夕呀,是沒了指望了。”“侯爺不在京裏?真的假的,哪有這個時候出門的道理。”容嫿月隻做不知,訝然道。 即墨喜歎了口氣,在應羨的事情上,她倒真對容嫿月沒什麼防備:“我騙你幹什麼呢,廣武侯也真是的,什麼時候不好走,偏挑這個時候走。” “可知道他去哪兒了?”容嫿月追問。 即墨喜喪氣地搖頭:“早派人打探過了,隻說是去散心,沒個準地方……廣武侯這樣,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唉,他怎麼不看看人家謝世子,出去是出去,人家可知道回來,這下子,那即墨歡又要得意了。” “陽舞公主?她得意什麼?”容嫿月愣了一下。 “你還不知道吧?即墨歡對謝世子也是心急眼熱,早就放出話來了,今年一定要跟謝世子一塊兒過個七夕,讓其他人都不許惦記。” 即墨喜撇了撇嘴,陽舞公主即墨歡是皇後所生,太子的親妹妹,和她這個惠妃之女打小就不對付,兩個人自小到大什麼都比、什麼都爭,一個要驚才,一個便要絕豔,一個喜歡上了廣武侯,另一個就看中了謝世子…… 她其實一直懷疑,即墨歡說自己喜歡謝池,純粹就是為了跟她賭氣,不然京中那麼多青年才俊,即墨歡為什麼偏偏喜歡總是跟應羨相提並論的謝池呢? 即墨喜雖然對謝池沒有男女之情,但一想到即墨歡,便忍不住冷哼一聲,她哪配喜歡謝池啊? 容嫿月眉梢一挑,眼珠一轉,探頭過去:“咱們,打個商量好不好?” “什麼商量?”即墨喜眨了眨眼睛,有些蹊蹺地笑開了去,容嫿月今天是怎麼了,居然學會跟她討價還價了。 “我幫你讓即墨歡吃癟,你暗中替我收拾林雅仙一頓,讓她吃個啞巴虧。” 容嫿月剛說完,即墨喜便忍不住笑出了聲,忙又正色道:“這樣的事兒,我可做不來,再說……你怎麼讓即墨歡吃癟呀?雖然你是明賢姑姑的女兒,可是即墨歡是皇後的女兒,你們兩個杠上,父皇可不會讓你討了好兒去。” “這個你放心,我也不瞞你,謝世子呀,欠了我一個人情,他答應我,要替我做一件事,你要是肯替我收拾林雅仙,我就……讓謝世子七夕陪我一塊兒,陽舞公主不是早就放出話來了?看到時候她怎麼下得來台!” 即墨喜眼睛一亮,即墨歡早就放話說她七夕要與謝池一起同遊,可是謝池若是拒絕了她,反倒選了人人喊打的容嫿月,那即墨歡這張臉,可就丟得太好看了! 她一想到這個場景,就迫不及待地想要答應容嫿月的要求,畢竟以公主之尊,收拾一個林雅仙那跟碾死一隻螞蟻沒有區別,付出這樣小的代價,就能看即墨歡出這樣的醜……簡直是劃算得不能再劃算的買賣了。 可是……容嫿月說得好聽,她怎麼能保證,謝池一定會放著千嬌百媚、身份高貴的陽舞公主不選,選她這麼一個潑婦呢? 即墨喜又猶豫了,她猶疑地看著容嫿月:“宜夜呀,你不會是誆我吧?即墨歡可是早就放出話來了,說不定已經收到謝世子的邀約了,要是你辦不到可怎麼辦?” 容嫿月早有準備,她自領口取出謝池送她的玉佩,朝即墨喜使了個眼色:“玲瓏,你瞧這是什麼?” 即墨喜不經意地瞥了一眼,目光頓時被黏住了:“這……這不是先帝爺爺賜給謝世子的玉佩?怎麼會在你身上呀?” “因為謝世子欠了我的人情,所以把玉佩給我當做信物呀?不然空口白話的,誰信他能報恩?” 容嫿月眉眼彎彎,得意地將玉佩放在手心把玩:“這玉佩在我手裏,他謝池就不敢不聽我的,他要是不聽我的呀,我就拿這玉佩給他闖禍,看他怎樣辦?”即墨喜看著容嫿月的玉佩,又是羨慕又是嫉妒,雖然她喜歡的是應羨,這時候也不免羨慕起容嫿月的好運來了。 是什麼樣的人情,讓謝池居然會把先帝賜的玉佩交給容嫿月啊?有這塊玉佩,別說是讓謝池陪著七夕出遊了,就算是讓謝池娶了她,謝池恐怕也不敢不答應呀! 這塊玉佩,代表的可不僅僅是謝池的地位,它還包括了謝池的權力。 當初,這玉佩可是和王命錘一塊兒交到謝池手心裏的! 可是永寧王尚在,謝池一直是永寧王世子,為什麼這王命錘不在永寧王手裏卻在謝池手裏呢?這玉佩就是答案了,是先帝特地將王命錘從永寧王手裏轉交給了謝池,這玉佩則是先帝的象征,隻要玉佩在謝池手裏,就代表先帝屬意謝池,自然就沒人能打王命錘的主意。 但現在玉佩卻落進了容嫿月的手心裏…… 即墨喜著實心動,想看即墨歡吃癟的心情已經強烈到壓過了即墨淵的吩咐,她猶豫再三,咬牙道:“好,我答應你,隻要七夕這天,你能讓即墨歡的美夢落空,我就讓林雅仙吃不了兜著走!” 容嫿月粲然一笑,掩去眼中的淩厲:“那,咱們可就說定了。” …… 七夕當日。 容家幾個小姐中,往年容姒衣總能收到許多公子的邀約,但今年容姒衣不在了,這部分邀約自然也就沒了,容嫿月名聲太臭,自然也無人問津,容嫻夢雖然沒有惡名,但是年紀又太小了,況且五品官的嫡女,在容家也實在算不得什麼。 七夕邀約雖然按例是到七夕當晚為止都可以收,但是尋常人家都是在七夕之前就約好了,免得送晚了約不到人又沒有替換的選項,是以容老太爺早就死了心,甚至還命人準備了瓜果和紅線、花燈,準備在容家辦一個小燈會,讓丫鬟們也跟著熱鬧熱鬧,免得容嫿月和容嫻夢無聊。 然而就在張燈前一個時辰,謝池輕裝簡行,一席蒼翠色錦衣磊落而至,笑著朝目瞪口呆的容老太爺親手遞上邀約的書信:“容老太爺,不知三小姐可願意賞臉麼?” 饒是容老太爺一直對謝池頗為欣賞,但在謝池多日不登門之後也死了心,他哪裏想到謝池居然親自上門來約容嫿月……這不是太陽打天上掉下來了? 他連忙派人去叫容嫿月來,卻發現容嫿月早就換好了一身玫瑰色雲月紋琉璃錦襦裙,打扮得齊齊整整,根本就是早有準備。 容老太爺看著兩人毫無局促的表情,氣鼓鼓地吹胡子瞪眼,暗度陳倉,連他老爺子都給渡了! 容嫿月眼角瞥見容老太爺自己生起了悶氣,心下好笑,麵上卻隻做不知,一派坦然:“爺爺,那嫿月就出門了?” 容老太爺板著一張臉,話裏卻多了幾分酸溜溜:“哼,你出去吧!別回來啦!” 謝池偏過頭去,好容易才忍下眉梢眼角的笑意來。 不能笑,不能笑,笑出來就死定了,一定會被容家槍紮穿的…… 直到出了容家大門,謝池才算是放開,唰地一展手中折扇,笑得春風得意。 容嫿月看他那樣子,實在有些頭疼:“謝世子,都入秋了,您不冷麼?” “不冷,正所謂‘風度翩翩’,若是無風,本世子的英俊瀟灑可就要大打折扣了。”謝池的心情實在是不錯,聞言也不惱,笑眯眯地朝容嫿月開玩笑。 可惜容嫿月卻隻覺一陣惡寒,不由得嘴角一抽,把目光移到別處去看燈了。 謝池見狀,忙收了扇子別在腰間,笑道:“好好,你若看不慣,我不扇了總行吧?” 容嫿月笑了笑,心底裏的別扭卻是越來越重。 她抿了抿唇,忍不住問謝池:“你……當時為什麼會在葛野麵前說,對我……” “我的天哪,我沒看錯吧?謝世子?!您身邊這位是……容三小姐?!” 容嫿月剛想問出口,忽然聽見身側一陣誇張的驚呼,她不滿地扭過頭去,發現麵前的恰恰是宮杜若和不知名的一個公子。 瞧見宮杜若,容嫿月就忍不住想起當日的爭執來,不由得翻了個白眼:“叫什麼叫,瞧見我跟世子,你這麼激動啊?以宮家的地位,不至於對著謝世子驚為天人吧?” 宮杜若臉上一紅,不屑地哼了一聲:“我是跟謝世子說話,可不是跟旁的人說話,有些人撿罵的性子是不是該改一改呀?” “呦,宮小姐這是承認你在罵人咯?前日罵過了林大小姐,又罵跟林大小姐有交集的人,說是‘從林大小姐交好的人來看,就知道她是個什麼東西’,可謝世子跟我、跟林大小姐的關係都不錯,不知道在宮小姐眼裏,謝世子是個什麼東西?”容嫿月哼了一聲。 宮杜若正想回話,不提防謝池勾了勾唇角,涼涼道:“是啊,本世子跟林大小姐、容三小姐的關係的確是不錯,不知道宮小姐眼中,本世子是個什麼東西啊?” “謝世子,您當然是好人了,可是這好人,也有被壞人迷惑的時候……” 借宮杜若仨膽子,她也不敢跟謝池叫板,隻能訕笑著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