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77章 太子(1 / 2)

“……什麼意思。”林雅仙抿唇,臉色微寒,她現在還不能全然信任容嫿月,但容嫿月此時的表現也不像是傳說中紈絝的模樣,她決定先聽過容嫿月的話,再做打算。 容嫿月歎了口氣:“什麼意思?你傻唄,前些日子,你是不是進宮托即墨喜,為咱們兩個說和?” 林雅仙猛地一攥拳,她還記得自己當時去找即墨喜的時候,這位玲瓏公主可是和氣滿滿地一口應承了…… 她臉色隱隱發青:“即便如此又如何?我托玲瓏公主說和,即便是公主做不到,又為何要如此對我?” 容嫿月嗤笑一聲:“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你還不明白?如果即墨喜能夠為你我說和,她便能左右逢源,既收攏了林家,又親近了容家……但問題就是,我沒答應啊!” “我不答應與你和好,即墨喜應承你的事情便無法做到,那麼想要拉攏林家,她得怎麼辦呢?別忘了,林家可不止有你一個女兒!” 林雅仙聽到此處,一雙眼瞪得渾圓,咬牙切齒道:“玲瓏公主……想要毀了我,從而……從林江仙這裏,拉攏林家?” “其實從一開始,即墨喜或者說即墨淵的目標,就不是你,而是林大小姐,隻不過因為我或者說是謝世子下手更快,這才沒讓林大小姐落到即墨淵手裏,即墨淵見無法拉攏林大小姐,這才把目標放在你身上,但現在既然無法拉攏你,那就隻能毀了你,再讓即墨喜從我下手,跟林大小姐搭上。” 容嫿月說到此處,搖頭歎氣:“其實當初要不是你跟那幾個碎嘴子在背後嚼舌,我都懶得搭理你,林家這點兒家當,還不在容家的眼皮裏,但禮部對即墨淵而言可就太重要了,六部尚書裏如今多半倒是太子黨,尤其是吏部、戶部這樣位高權重的,禮部雖比不得他們,好歹是個尚書府邸,若不然當初胡家請唱戲,即墨淵怎麼會巴巴地湊過去?” 林雅仙眼睛都紅了,卻又生生忍下:“那你之前說的,讓我當太子姬妾的事情,又是怎麼回事?” “還能怎麼回事?找機會陰太子一把唄,把太子灌醉,再把你扒光了往太子身邊一送,現場弄得淩亂一點,你再來個尋死覓活,就齊活了。”容嫿月聳肩。 林雅仙冷笑:“若是你這計策如此有效,太子府的內宅隻怕要被女人擠炸了!”“若是別人來辦,此記絕不可能成功,但由我來,此計則萬無一失。” 容嫿月燦然一笑:“不管是誰要用此計,頭一件事他就做不到——這世上除了我,誰能有法子把太子灌醉?” 不言林雅仙,就連林江仙都噎了一下,她剛才還以為容嫿月是信口胡說來糊弄林雅仙的,沒想到居然還頗有條理,連計劃的可行性都考慮過了:“三小姐要灌醉太子?” “不是我要灌醉他,是他自己把自己灌醉了送到我跟前來,別人用不了這計,是因為太子輕易不醉,即便醉了也不會叫人知道,可是我知道他什麼時候會醉,或者說,就算他不醉,我也有辦法讓他醉。” 容嫿月勾起唇角來:“等太子醉了,剩下的事情還有難度麼?林二小姐若是連這點做戲的本事都沒有,我勸你趁早別活,找根繩子吊死算完。” 林雅仙眼神閃爍:“你真要幫我?……就算你要幫我,如果太子不認又該如何?”“太子為何不認,你現在是林家唯一的嫡女,太子納了你,不怕林尚書不成他的黨羽,我呢,隻要能陰即墨淵一把,我就高興,你也算有了歸宿,林大小姐呢,從此也無後顧之憂,何樂而不為?” 林雅仙沉默片刻,眯起眼睛來:“隻怕林家寧可做太子黨,也不會落入你手!” “我要的是林家不做睿王黨,至於到底是誰的黨羽,我不關心,畢竟我又不想登基。”容嫿月淡淡道:“即墨淵倒行逆施的太久了,沒人容得下他,至於太子……我跟他無仇無怨,是即墨歡自己看上了謝世子,連帶著看我不順眼,她要是不招我,我都懶得理她。” 林雅仙沉默了,她總覺得容嫿月不會這麼好心幫她,尤其是兩人的關係上一瞬還水火不容,下一刻便要結為黨羽,這未免也太叫人起疑了。 容嫿月將手邊一盞茶飲盡,挑眉一笑:“太子不是隨時都會醉倒在你眼前的,所以留給你的時間可不多,趕緊考慮好了告訴我結果,你是想要做太子姬妾,還是打算將來稀裏糊塗地找個冤大頭,一輩子就這麼混過去了?” 林雅仙想到自己幼時的嬌生慣養和現在母親的哀怨、父親的冷眼,再想到將來破瓦寒窯與胡亂嫁的夫君,便止不住周身一陣寒冷,她自幼錦衣玉食,修習琴棋書畫,不是為了長大隨便撿個人就嫁了的! 她咬牙道:“好,我願意當太子姬妾,但一旦事情露餡,你別指望我會一個人抗下所有的罪名!” “放心,你隻要說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就可以了,其他的萬事有我。” 容嫿月說完,眯起眼睛一笑,起身施施然道:“行了,我去安排一下,等我的消息吧。” 其實容嫿月敢在林雅仙麵前應承這種事,還真不是無的放矢,太子是個庸才不假,但庸才也是有心的。 在太子還隻是大皇子的時候,曾經喜歡過當時撫遠將軍的千金李玉節,甚至還與皇後商議過要娶李玉節為正妃,皇後當時對李玉節也很滿意,正要下聘的時候,李玉節卻突然得了急症死了。 太子著實是傷心不已,但也隻以為是兩人無緣,也隻能就此罷手,但心裏卻一直對李玉節念念不忘,每逢李玉節的忌日,太子都要到她的墳前祭拜,然後去一家酒樓包一個雅間,在裏麵痛飲一番,直到爛醉如泥,便在裏麵過夜,第二日再回太子府,年年如此,從不間斷。因為太子為人雖然庸碌卻還老成的緣故,他偶爾一晚不回太子府,府裏也不會太當一回事,畢竟這幾年都沒有出過什麼大的岔子。 但這幾年不出岔子,不代表以後不會出岔子。 容嫿月對這件事這麼清楚,是因為前世的岔子就是她給太子鬧出來的。 在即墨淵的命令下,她趁太子醉酒的時候,把敬慎長公主的女兒扒光了塞到太子懷裏去了。按照大晉的禮法,同姓不婚,何況敬慎長公主和皇帝又是親兄妹?太子做出這種同姓相奸的事情來,一下子便惹怒了皇上,而且也使得太子的名望一下子便臭了大街。 雖然靈睿黨爭最後不是因為這件事而結束,但這件事無疑使那時本就處在劣勢的太子的勢力更加搖搖欲墜了。 容嫿月雖然對太子沒有太多的敵意,但很可惜,拜即墨歡所賜,她對太子也沒有太多好感。所以,坑太子一把在她看來隻是報複即墨淵的手段之一,並沒有什麼對錯之分,況且對太子而言,能夠納林家的嫡女為妾,也不是一件壞事。 重要的是,太子納林雅仙為妾,無疑是把一直置身事外的即墨喜也拖下了水,雖然即墨喜還不知道自己的畫皮已經被撕破了,但林雅仙可是心裏有數的。 以林雅仙的性子,在太子府裏也不會消停的,她雖然無法隨時隨地待在宮裏,但宮裏卻有個能與即墨喜分庭抗禮的即墨歡呢,等林雅仙成為太子姬妾之後,即墨喜的日子可不會太好過。 容嫿月心情大好,坐著馬車一路直接回了容家,才剛進門就瞧見家裏人又齊聚一堂,不由得擰眉:“出什麼事了?” 王氏撇著嘴,酸溜溜道:“嫿月這張嘴,真是不會說話,怎麼見得就是出了事呢?” 容嫿月嘴角一抽:“是我眼拙,我一瞧見三叔三嬸兒都在,就覺得肯定沒好事兒了,不然以三叔的性子,怎麼會巴巴地湊到爺爺跟前兒來呢?” 容三老爺酒色過度的臉隱隱有些發紅:“嫿月!你這丫頭,混說什麼。” “我看嫿月說的倒是挺好,你本也是‘夜貓子進宅無事不來’!” 容老太爺冷笑,一麵又招手叫容嫿月近前:“是你大伯父的信,皇上先前去了封密函把他罵了一頓,嚇了他個半死,結果後麵反倒無事,既沒降旨也沒撤職,隻是叫他明年趕緊回京述職。” 容嫿月心道撤容大老爺倒是容易,但是鎮江府的漕糧什麼樣,同江府的漕糧就什麼樣,要撤容大老爺必然得撤同江知府,連帶著壓糧的即墨淵都得有責任,皇上倒真未必寬宥,但是拔出蘿卜帶出這麼一長串泥來,就算是他也得思量思量了。 再說了,天下將近四分之三的糧都這個死德性,要說是鎮江知府和同江知府一起玩忽職守,也未免叫人聽著稀罕,皇上自己心裏可能也傾向於今年夏天雨水多,糧食不好貯存,並沒往別的地方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