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以凶獸作坐騎倒也沒有什麼,那些被馴服的凶獸跟隨神仙身邊久了,反倒因為沾染了神仙的靈蘊而後也能變成神獸。可這是凶獸翳鳥,傳聞翳鳥現世,一國必降不詳。且先不說它凶狠程度如何,單憑傳聞便可知此鳥不詳,若是靈蘊深厚的神仙倒也罷了,可偏偏是怨氣纏身半人半神的衝罹。
翳鳥一落地,就化成了一個彩衣少年,麵容俊逸,儀態不凡。迦和打量著那少年,注意到他束發的金冠,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那是衝罹在凡間為太子時的佩戴。那少年朝衝罹微微行禮,“這裏有結界,進來耗費了一點時間。”
衝罹道:“我們要去歸墟一趟。”
少年看了一眼一身狼狽的迦和,臉色略微一變,“殿下你站她身旁……”
衝罹道:“是靈族少主救了我。”
迦和知道那翳鳥想要說什麼,衝罹體內的怨氣沒散,站在迦和的身旁,怨氣感受到至純靈力的壓迫,自會在衝罹的體內作出防禦態勢,而衝罹的身體就會跟著被牽動,應當不會舒服到哪裏去。
但衝罹始終沒有作出任何不適的神情,這倒是讓迦和一度覺得衝罹體內的怨氣已經是強過了自己體內的上古靈力,但應當不至於,若是如此的話,以衝罹半人半神的身體,要麼因為承載不住被怨氣所控而墮入魔道,要麼就是玉石俱焚,段不至於像現在這樣好好站在這裏。
那少年又化成原型,放下一邊翅膀讓迦和和衝罹踩著上去,待二人坐穩後,裔鳥雙翅揚起不少積雪衝入了夜色之中。
等他們消失在茫茫大雪中後,一白一灰兩名身著道袍男子從廊角一側走了出來,青玄看著師父那不明所以的麵容,道:“師父為何又鬆了結界放翳鳥進來?師父明明是擔心小和,不想她離開昆侖墟的,她今夜受寒如此,今晚怕是要睡不踏實。”
元兀仰頭看著,滿目滄茫,“小和長大了,師父沒有辦法照顧她一輩子的。”
青玄不解,“師父,小和死心眼,你不與她說清楚,她放不下。”
元兀的唇邊浮出一絲笑意,胸有成竹道:“她是我一手帶大的,她的性子我了解,她會放下的。”
長空之中,寒風獵獵,迦和身上的衣袍雖已經用靈力風幹,但寒風呼嘯還是刺骨,裔鳥所行速度也快,寒風吹得她睜不開眼睛。坐在她身旁隻著單薄長袍的衝罹見狀,稍微挪了下身子,將她遮擋在身後。
迦和的雙手雙腳冰冷,她有那麼一瞬間特別後悔要在這樣的雪夜裏坐這樣的坐騎回歸墟。但這翳鳥飛行速度之快讓迦和歎為觀止,且坐在它身上還十分平穩,絲毫沒有因為速度快而顛簸。迦和忍不住感慨道:“這裔鳥用來當坐騎當真不錯。”她用手指戳戳衝罹的後背,“它叫什麼名字?”
衝罹回道:“才馴服沒多久,還未來得及起名。”
難怪剛剛在昆侖墟要吹如此響亮的哨音,剛馴服的坐騎與主人的心意相通還未那麼默契,有時候召喚的時候便需要多花費些力氣。隻是這麼好的坐騎,竟然還沒名字,迦和忍不住道:“你這樣可不行,這坐騎呢,剛被馴服的時候,就要取好名字,名字雖隻是一個代稱,但是卻是最能代表主人的心意,這樣坐騎有了歸屬感,才能盡快跟主人的心意相通起來。”
衝罹見她講得頭頭是道,便道:“少主懂得頗多,不知道少主的坐騎是哪方神獸?”
不提起這件事倒也罷了,一提起這件事,迦和心裏就悶起來。少時師父和師兄給她尋了不少神獸來當坐騎,但是她總是沒有辦法很好地馴化它們,不是根本就不聽她使喚,就是壓根不把她放在眼裏。這馴服坐騎講究一個緣分,並不是靠蠻力就能夠馴服的,隻有神獸或者凶獸真心實意的敬佩仰慕你,它才會甘心供你驅使,且一跟就是一輩子,六界有不少人與人隻見的背叛傳聞,但是從來不會有坐騎背叛主人的傳聞,美談倒是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