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大家都忙著救治患者的時候,迦和偷偷溜了出來,她實在有些待不下去,從聽到衝罹說小翠醒過來,到她知曉玉山神女與衝罹有婚約,她的心口仿佛被利刃刺中,紮得她委實難受。混入集市後,迦和隨手在酒攤前買了一壺酒,一路走一路喝,她原本是個愛哭的人,可此時卻不知道為何明明覺得難受反而哭不出來。集市的盡頭有湖,一群男男女女正興高采烈地簇擁著上湖麵上的船,集市上熱熱鬧鬧好像絲毫不受附近村子的疫情影響,明明相隔不遠卻是天差地別。
迦和喝多了酒,有些迷糊起來,竟然被人流簇擁著也上了船,這遊船很大,有三層,第一層是賭坊,第二層是歌舞,第三層是一些茶樓雅室。迦和上了船,在第一層遊蕩著,船離了岸絲竹聲歌舞聲立馬響了起來,第一層的賭坊更是吵鬧得不行。遊船外麵的甲板上,站著不少男女在互訴衷腸,迦和認為這實在不是一個表露心意的好地方,他還是堅信青玄同自己說的那些話,流連於這些煙花之地的男人,能有幾個好的。
湖麵起了風,迦和有些遭不住,走進了賭坊。遊船外觀原本就五彩斑斕雕梁畫棟奢靡得不行,進了賭坊那更是窮奢極欲,南海沿岸一帶有不少有錢的商賈,舍得花錢才能賺錢也不無道理,這遊船上的人一看都是富庶之人,在這裏一晚怕是可以一擲千金。
迦和轉了一圈,遠遠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那如同蝙蝠一般的黑衣男子正坐在一張大賭桌前,他的懷中還有一個衣衫單薄的美豔女子。那女子身上的紗衣半褪,露出大片香肩,浮聶麥色皮膚的手攬在她白皙的胴體上,迦和看了都有幾分心頭一熱。浮聶盯著賭桌上的骰子,那女子的腰身就像蛇一樣纏在浮聶的身上,殷紅的唇從浮聶袒露的胸口一直親吻到浮聶的脖頸處,舌尖就像蛇吐出來的信子,輕舔慢抹在浮聶的身上。
迦和忍不住咂舌,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就聽到身後的鬼君喊道:“小和兒,既然來了,不如賭賭,你還有東西在我這裏呢。”
迦和回過頭,就看到浮聶搖晃著手中的藍色步搖,迦和走上前,浮聶身旁的人立馬放開了位置,迦和把酒壇子放在了桌子上,從袖中掏出一袋金珠子,“下注。”這步搖是師父送給她的,哪怕不想要,也不該落在這人手中。
浮聶把玩這步搖,懷中的女人見了,用極其魅惑的聲音道:“這枚步搖好漂亮,可不可以賞給奴家?”
浮聶抬手刮了下她小巧的鼻梁,“那就要看你表現得如何了。”
那女子聽了,立馬掩嘴羞笑起來,她的手摩挲著浮聶的胸口,殷紅的唇剛要貼到浮聶的唇時,浮聶避開了,抬手將女子的頭按在了懷裏,“不該碰的地方,不要碰。”
迦和嗤之以鼻,想著大庭廣眾之下,該摸的都摸了個遍,私底下還不知道玩得多花,擱這裏裝純情。
浮聶將步搖放在小,迦和放在了大,骰子開了,迦和的那袋金珠沒了。
她一向沒有賭運,可她卻還愛賭,這當真是一件痛苦的事。
迦和起身就要離開,浮聶一把將懷中的女子推開,又將迦和拉進了懷中,他力氣很大也沒有讓迦和反應過來,等迦和抬頭的時候,剛剛那個女子氣呼呼地離開了。浮聶將迦和抱在懷中,把金珠都倒了出來,“想不想贏?”
迦和聞著他身上濃重的脂粉味,想要起身,卻被他圈住了腰身抱得緊緊,“躲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陪我玩兩把,我就把步搖還給你。”
迦和挑釁道:“我可以讓你輸得底褲都不剩。”
浮聶“嘖”了一聲,“你這麼說,我倒是想輸了脫了底褲給你看。”
他說話總是這般露骨,迦和多說一句就多被他占些口頭上的便宜,“我就沒贏過。”
浮聶在她耳邊笑了起來,“我說,你下。”
看到莊家開始要骰子,迦和見浮聶聚精會神的樣子,嘲諷道:“你不會在施法吧?”
浮聶不屑一顧,“不需要,下大。”
骰子一開,果然是大。
迦和丟在注池裏的金珠,一下子就變成了很多顆,這是她第一次贏,她一下子就來了興致,喝了酒,腦袋也有幾分不清醒,坐在浮聶的懷中也跟著大聲嚷嚷起來,“大大大!”
浮聶說下哪裏,她就下哪裏,沒多久,麵前就堆滿了金珠,迦和贏到興起,嗓子都喊啞了,一連又灌了幾口酒,最後一把贏的時候,迦和興奮地轉過身抱著浮聶,渾身都跟著激動起來,“你知道嗎?這是我從小到大第一次贏,我賭運很差,跟著我一起進賭坊的都會輸,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被她抱在懷中的浮聶恍然睜大了眼睛,迦和身上的花香味充斥著他的鼻息之間,他想要抬手抱住迦和的時候,迦和已經鬆開了手。迦和轉過身把麵前的金珠都收了起來,又從一旁拿起酒壇子,轉身就準備離開賭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