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和一轉過身,就看到站在湖堤上的衝罹,他神色清冷,眼底微微發青,看樣子昨晚應當是沒有休息好。迦和走上台階,“早,好巧。”
衝罹跟在她身後,沒有說任何話,目光卻落在了她雙耳垂掛的紅珠上。
回到南海,一宿未睡的阿銀立馬從殿內跑了出來,衝進迦和的懷中,帶著哭腔喊道:“姐姐,你去哪裏了?衝罹哥哥找了姐姐一夜,我們還以為姐姐出了什麼事。”
迦和摟著撲在她懷裏抽泣的阿銀,抬起頭看了衝罹一眼,他難道在湖堤上等了自己一夜?她拍著阿銀的頭,愧疚道:“是姐姐不對,姐姐沒有跟你說去了哪裏,姐姐遇到了熟人,敘舊忘記了時間,下次不會了。”
阿銀抬起頭,一雙眼睛通紅,“姐姐下次去哪裏了,要跟阿銀說。”
迦和笑著道:“好。”
走進殿內,重溟見到迦和耳垂上的朱砂紅珠,“一夜不見,原來是去穿耳去了,女孩子大了,也愛漂亮了,隻是下次再突然離開,好歹給個下落,給阿銀這孩子哭一晚上不肯睡。”
迦和麵露愧色,“是我不對,以後不會了。”
輪子在一旁道:“又不是小孩子了,也不知道突然發什麼瘋。”
坐在一旁的玉山神女君鸞,此時已經解下了麵紗,她看上去就比迦和端莊穩重許多,模樣也算豔麗,見迦和回來,笑道:“人已經好好回來了,就不要再說其它了,我們還是來想想接下來該做些什麼。”
蒼渙還未離開,迦和想起來昨夜自己突然離開,也不知道瘟疫現在控製得如何,“疫情如何?有沒有得到控製?我的藥方有沒有用?”
蒼渙道:“百姓喝了湯藥後,症狀有所緩解,但河水源頭的問題還未解決,凡間的官員已經下令封鎖了河道,當下要解決的,是河水源頭。”
迦和托腮道:“彙入南海的河流,應當是自西部赤焰山,途經玉山,”她看了一眼玉山神女,“玉山神女既然在此,那麼要尋源頭,應當是在赤焰山。”
一說起赤焰山,君鸞立馬道:“我來南海這邊幫忙可以,可若是要去赤焰山那便罷了。”她一副沾染晦氣的模樣,“炎族就沒有一個正常人。”
蒼渙看了一眼重溟,“你也不要去。”
重溟雙手負在身後,“你也不能去。”
這件事,還沒有定論,不論是不是赤焰山那邊有問題,其他氏族都不適合出麵前往,若不是,炎族必然會認為其他氏族找茬,若是,也輪不到其他氏族來調查,且帝後乃是炎族郡主,她斷不會讓其他氏族欺壓到炎族的頭上。
迦和這才反應過來,為何此番獨獨會派衝罹出麵,炎族是太子的舅族,太子要避嫌,師父處於敬重帝後也不便出麵,這明顯就是一樁得罪人的事,若真與炎族有關係,查出來了,衝罹必然會被帝後厭惡,若是沒有查出什麼,衝罹就會被炎族指責,總之無論如何都不是件好差事。
君鸞道:“大司命也真是的,獨獨就讓阿罹去,哪個去了赤焰山,不是惹得一身騷回來?要我說,就該派太子去,瘋狗對上瘋狗,咬死一隻才好。”
見君鸞對太子與炎族主君的評價這麼高,迦和忍不住低聲在蒼渙的耳邊道:“大師兄,你們過往不跟我提太子,是因為太子是個瘋狗嗎?”
蒼渙抬手敲了下她的額頭,“注意措辭。”
迦和揉著自己的額頭,想著自己不過就是按照君鸞神女的話複述了一遍,眾人怎麼就對君鸞神女那措辭沒有半分反應。聽到君鸞神女稱呼衝罹為“阿罹”,迦和心中又生出幾分複雜情緒。君鸞接著道:“這些年,炎華那個瘋狗,這些年仗著帝後的庇護,仗勢欺人,多少神君在他哪裏吃了啞巴虧不敢上報天宮,仗著爹媽死的早,姑姑寵愛,表哥是太子,就到處為非作歹,遲早有一天出門要被人套上麻布袋拖到巷子裏被人狠狠揍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