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後不願意解剖炎華的神體,我和大司命隻能用靈力探識,準確性如何還有待考證,目前唯一可以確定的就是炎華的神體早已經被赤焰花侵蝕,體內也的確沾染了怨氣。”慶雲殿內,坐在衝罹對麵的蒼渙緩緩開口道:“按理說,炎華自幼服用抵禦赤焰花的湯藥,哪怕短時間內斷飲也不會有什麼問題,可看他的樣子,好像早已經病入膏肓。”
坐在他身側的青玄道:“有沒有可能,他已經很久沒有服用了?”
蒼渙擺首,“師父派人去了赤焰山,伺候炎華的仙娥說他不曾斷飲過。”
衝罹盤腿而坐,他心裏放心不下迦和,迦和離開的時候他明顯能看出來迦和的臉色不對勁,“上次我同阿和去過赤焰山,炎華素日待那些仙娥神侍刻薄,我親自去赤焰山一趟問問那些仙娥神侍。”
蒼渙凝眉道:“二殿下,先前赤焰山一事,帝後就已經頗有不滿,此時二殿下若是再插手,怕是帝後那邊……”
衝罹起身雙手負在身後,“我一個人如何去得了赤焰山,自然是要大司命一起。”
蒼渙沉思片刻,“證據?”
衝罹一笑,“注意看好阿和,她好像有些不舒服,我和大司命先去一趟赤焰山。”
司命宮內,大司命正站在星雲盤前,看著凡間星羅棋布的神君神女駐守點,每一處有神君神女駐守之處都會有一道紫色的淡光,大司馬的目光在上麵遊走片刻後,最終落在了赤焰山上麵。衝罹進來的時候,看到大司命盯著赤焰山,“離赤焰最近,是玉山,洛水若是吞並赤焰,玉山一族隻怕落得跟雷族那樣,叔父既不願意,何不找個在神界既有威望,又與其他氏族沒有牽連的神君或者神女去駐守呢?”
大司命抬頭看了他一眼,“晴央?”
衝罹指著流雲一帶,“晴央當初來到神界,因凡間帝王得天獨厚的靈蘊,他在神界增進得很快,但神界曆來打壓飛升上來的凡人,叔父迫於無奈把他安排到了流雲,不對,叔父並不是迫於無奈……”他頓了片刻,“晴央駐守流雲,叔父應當沒少出力,才讓流雲隔絕了西荒與六界,成為一個百無禁忌之地。”
大司命眼底的深意越發明顯,他雙手負在身後,身上灰白的衣袍襯得渾身都帶著絲絲寒意,“罹兒,你之前,並不願意插手神界太多事的。”
衝罹的喉結上下一動,麵無表情道:“叔父,當初你帶我來神界的時候,也並沒有說過,這個中會有那麼多欺騙的。”
像是被什麼擊中了一般,大司命的身子不由晃了兩下,霜白的發在燭火下熠熠生光,他看上去是如此的纖塵不染,就像是傲雪淩霜的枝頭花。大司命的薄唇輕啟,“你在神界也有千百年,你應當知曉,神仙也並不是能夠隨心所欲。”
衝罹開門見山道:“炎華的死,赤焰山說不定會有證據,這件事阿和被牽扯了進去,”他的目光對上大司命,“我不想阿和被牽扯到神界各種爭鬥中,阿和既然是叔父一手帶大的,那麼叔父也應當希望能夠幫阿和早些洗脫嫌疑,遠離神界的紛爭才對,叔父,炎族早已經分崩離析,炎華一死,得利者是誰?幕後真凶又是誰,我不相信叔父心底沒有答案。”
大司命沉默了片刻,“你喜歡上了小和?”
衝罹道:“是。”
大司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伸出右手掐在了衝罹的脖子上,又將他死死抵在柱子上,他的眼底露出了殺意,手指關節在衝罹的脖子上“哢哢”作響,“你之前答應過我什麼?你也知道你答應過她母君什麼,你既然給不了她想要的,又為何要喜歡她?”
衝罹的嘴角滲出鮮血,輕笑間齒縫竟都是血紅,“叔父,你為何這般,生氣?是不是因為,你發現自己,也喜歡上了阿和?”他笑得肆意且得意,為他這一次鼓起勇氣跟迦和表明了心意,也得意迦和喜歡的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