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和見仙娥渾身都發抖起來,便轉過頭,正好對上一臉溫和的厭慶,“太子殿下,這並沒有什麼的,許是我與公主的事在天宮傳開,所以才會如此。”
厭慶的注意力並沒有在仙娥的身上,他既沒有開口幫忙寬慰,也沒有讓仙娥起身,隻是看著迦和微微發紅的手背,剛想要伸手出去的時候,迦和身後就出現一個人影,匆匆趕過來的衝罹已經站在迦和的身後把迦和拉起了身攬進了自己的懷中。
迦和一見是衝罹,驚喜道:“阿罹,你怎麼來了?”
衝罹居高臨下地看著厭慶,厭慶抬起頭,柔和一笑,“衝罹,你不用這麼緊張,少主的手燙傷了,我隻是想看看而已。”
衝罹的目光這才落在迦和的手背上,以迦和的靈力,燙傷算不得什麼,燙紅正在慢慢消退,衝罹拱手行禮道:“就不麻煩太子殿下了,我帶少主先行離開了。”
迦和原本也想行禮告辭,卻被衝罹反手拽了出去。
跪在地上的仙娥咬著唇,原本想要說些什麼,可一直看到他們走遠了都沒有說出任何話,抬頭時正好對上厭慶那雙陰戾的雙目,她嚇得眼淚奪眶而出。她匍匐上前跪在厭慶的靴子旁,頭重重磕在堅硬的地麵上,沒一會地麵就開始有了點點血跡,聞到血腥味的厭慶並沒有讓她停下來,一直看到衝罹拉著迦和消失不見,他才把注意力落在那仙娥的身上。厭慶抿了一口茶,看著盤子裏水靈靈的提子,“端茶倒水,應當是你最不該出錯的活了,如果連你的本職都做不好,倒也沒有存在在天宮的意義了。”他伸出手,端起那仙娥的下巴,仙娥額頭上的鮮血順著她的臉滑落下來,滴在厭慶的手上。厭慶紅了眼,“你有沒有看到,衝罹在意那少主,在意得緊?”他心裏不愉快,他的不愉快就在於衝罹對迦和的在意,以及迦和在看到衝罹後眼底真正透露出來的欣喜之色,“我其實也很看重那靈族少主……”他的手在仙娥的下巴稍稍用力,仙娥一張清麗的臉變得扭曲痛苦起來,身子也漸漸變得澄亮透明,最後在厭慶的手中變成了一團細碎的粉末。
衝罹拉著迦和就往歸墟宮去,一路上衝罹的臉色陰沉得可怕,迦和跟在他身後,“阿罹,你不要生氣,我以後不與太子來往就是了,今日隻是湊巧碰上,坐下來閑聊兩句。”
衝罹的腳步停了下來,拉過迦和被燙傷的手,燙紅已經完全消了下去,“手還疼不疼?”
迦和搖頭,見衝罹的臉色有幾分疲憊,“師父最近都在讓你做什麼?輪子跟阿銀說,你們最近天天離宮,去了哪裏?”她從袖中掏出令牌還給了衝罹。
衝罹沒有回答迦和這個問題,接過令牌後,衝罹道:“見到了柏沅?”
迦和“嗯”了一聲,“我原本一直以為是你不想柏大人露麵,見了他以後我才知道,是他不敢露麵。當年孤竹軍破城,柏大人以文官身份為你守城門,而後被俘寧死不投降,氣節膽量都足以感天動地而後得到飛升,卻不曾想,在兒女私情這樣的小事上麵,柏大人竟然會露怯。”
衝罹正色道:“阿和,兒女私情,不是小事,它有時候比得到天下都要難。”
迦和道:“可隻要喜歡就在一起,不喜歡就早些拒絕彼此死心,這樣的事也很難嗎?”衝罹歎息了一聲,迦和的腳步停了下來,兒女私情並不是一件小事,比如她和衝罹的就算不得一件小事,迦和拉住衝罹的衣袖,“阿罹,你是不是答應了我母君,屆時作為墟鼎怨氣的載體?師父也知曉這件事對不對?”
給迦和去經閣的令牌時,衝罹就知曉,迦和一定會看到關於墟鼎記載的那些書,這些事衝罹原本並不想也不打算讓迦和知曉,但他知道如果他不告訴迦和怎麼進入經閣,迦和也會想其他方法進入經閣,與其如此,還不如讓迦和順利地進去。
靈主給衝罹在體內塑封印淨化他體內怨氣的結界,把他從分崩離析的邊緣拉了回來,的確要求衝罹為她做一件事,但並不是要衝罹當作墟鼎怨氣的載體,而是她自己。她希望衝罹到時候能夠幫她控製住墟鼎,而她作為墟鼎怨氣的載體,將墟鼎的怨氣全部引渡到各處神山之下鎮壓淨化,這樣迦和就可以逃脫鎮守歸墟,被歸墟耗盡壽元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