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遠都逃不掉?”迦和重複著梵音的話,“我為何要逃?”
梵音摩挲著迦和的手,看著迦和纖細的手指,“二殿下的心性極高,隻要他想做的事,一定會做得很好,這一點你應當也知曉。小和,你真的有做好跟二殿下一起的準備嗎?或者說,你真的很了解二殿下嗎?”
被梵音這麼一問,迦和愣住了,她其實對衝罹的了解並不多,除了知曉他的身世經曆,他的性格到了現在迦和都沒有琢磨透,可她卻是被衝罹看得一清二楚。可她是靈族少主,若是衝罹待她不好,她有隨時可以離開衝罹的底氣,衝罹並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束縛她。她不明白梵音這番的意思,“阿音姐姐,我不是很了解二殿下,但是,我亦不怕。”
梵音溫柔一笑,“是的,凡事還未經曆的時候,若是畏手畏腳難免留有遺憾,小和,我很羨慕你,羨慕你的勇氣。”
梵音原本不知道柏沅的下落,眼下知曉了,如果她想,她就可以親自去找柏沅,但她不願意去,怕是擔心自己會失望吧。
坐在一旁的阿銀聽不懂她們在說些什麼,一雙狐狸眼到處東張西望,就看到回廊的拐角處,浮聶和衝罹走了進來。阿銀拍著迦和的肩膀,“姐姐,衝罹哥哥來了。”
迦和轉過身就看到衝罹朝自己走了過來,浮聶靠在廊下的柱子上,沒有走近,而是朝迦和吹了下口哨,“小和兒,我攔不住他,你這日後受了委屈,我要想替你出氣可能都打不過他了。”
迦和低下頭,她不知道要跟衝罹說什麼,隻是一看到他又不免生氣起來。梵音起身行禮:“二殿下,好久不見。”
衝罹平和地回道:“許久不見,多謝鬼君和女君照顧迦和。”他走到迦和的麵前,慢慢蹲下身子,他身量高大,蹲下身子後與坐著的迦和還能平視。這些日子他和大司命反複前往西荒,原本每天都很是疲憊,可還是忍不住想要去見迦和,一連許多日他都沒有睡好一個完整的覺,臉上的疲憊之感此時顯了出來,下巴的胡渣在來尋迦和之前有細心打理過,麵容看上去還是幹淨清爽,他握住迦和放在膝上的雙手,“阿和,對不起。”
迦和沒有想過衝罹竟然會有這樣的一麵,他之前也給迦和道歉過,但從來都不會是這樣伏小作低的姿態,而且還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麵。
衝罹見迦和還是不肯說話,又道:“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
迦和這才緩緩開口:“真的嗎?”
衝罹“嗯”了一聲,“但是我們先離開這裏,我帶你去目須山。”
一旁的浮聶開始陰陽怪氣起來,“喲,我還是第一次心高氣傲的二殿下如此姿態,看來是真把小和惹生氣了。”
麵對浮聶的陰陽怪氣,衝罹置若罔聞,扶著迦和站起身後,對浮聶道:“今日麻煩鬼君,日後我親自來答謝。”
浮聶雙手抱在胸前,“你要想答謝我,就把柏沅送過來,其他的答謝就算了,再說,我是為了小和兒,又不是為了你。”衝罹帶著迦和和阿銀離開,從浮聶的身旁走過去的時候,浮聶低聲道:“衝罹,對小和兒好一點,你若是敢辜負她,我可是會毫不猶豫地把她帶回冥界,然後藏起來,讓你再也見不到她的。”
待他們離開後,原本一臉玩世不恭的浮聶,神情這才慢慢冷下來,他頹然地坐在台階上,修長的腿支了一條起來撐著自己的手。他的手觸碰著身旁的曼珠沙華,曼珠沙華的花瓣柔軟無比,浮聶覺得自己開始真正的難過起來。迦和的步搖他原本不想還的,可他留著哪怕當作念想也覺得不合適。衝罹趕到冥界的時候,浮聶根本就沒有阻攔,他知道迦和現在也很難受,而唯一能安慰她的也就隻有衝罹。
梵音走到浮聶的身旁坐了下來,看到浮聶那個樣子,忍不住“撲哧”笑出聲,“哥哥,你好像真的傷心了。”
浮聶麵無表情道:“是啊,我還是第一次這麼傷心,還不如以前自由自在好呢。阿音,可千萬不要愛上人啊,原來心真的隻有一顆。”
梵音把頭靠在浮聶的腿上,“哥哥,你有沒有發現,你跟我得不到自己喜歡的人,有很大的一個原因就是,我們從來沒有很強勢地去爭取過?”她已經知曉了柏沅的下落,如果她告訴浮聶,浮聶一定會帶她去天宮找柏沅,但是她細細一想,覺得還是算了。
浮聶撫摸著她的發髻,“罷了,衝罹要是對她不好,我就再去纏著她,烈女怕纏郎,衝罹不過就是比我早些認識她而已。”
冥界外麵,化成原形的輪子就候在那裏,阿銀爬上輪子的後背,“你是不是跟了我們一路,然後發現進不來,這才回去找了衝罹哥哥?”
輪子誇讚道:“聰明。”
衝罹牽著迦和的手,剛準備抱她上輪子的背,迦和便道:“剛剛答應我的事,作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