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前世一輩子相守,才能修得後世的一次擦肩而過。
亮仔和醉鬼的緣分著實不淺!這一耳光扇得他想起了竇娥等著名冤魂。
亮仔是個農村孩子,除了嘴比較零碎,愛扯些如煙往事什麼的,其實總體是個非常老實的孩子,甚至可以用木訥或者是來形容。這種事一般像他這個年齡的血氣方剛的小夥子,肯定就動手打起來了。可亮仔膽子比兔子大不了多少,沒敢吱聲,忍受著無限屈辱,掙脫糾纏,騎上自行車就逃了。
聽了這傳奇經曆,室友們反應不一。
有的人幹脆就哈哈大笑起來,有的人給出評價--“亮仔真是以德服人呀”。好事者最煩人,張嘴念詩:“千古奇冤,嶺南一葉!哇,原來醉鬼可以這麼屌耶!”高建明沒言語,隻是拍了拍亮仔的肩頭,然後示意大家都睡覺。於是,沒幾分鍾,鼾聲大作。
本來大家以為這事兒就過去了。
但是,醉鬼和這八位弟兄還真是不知道哪輩子修來的前緣,沒隔幾天,竟然又遇見了。
第二個星期三下午,隻有一節大課。下課之後,同學們都往宿舍方向走。走著走著,高建明身邊的亮仔突然身子往後一撤,躲到高建明身後,還使勁拽了拽他的衣襟。
高建明滿臉疑惑地回頭看著亮仔,亮仔卻滿臉恐懼地側頭看著左前方11點鍾方向。
高建明問:“幹什麼呀你?”
亮仔答:“找來了,怎麼辦?”
旁邊的好事者也搭話:“什麼?”
亮仔用手往左前方一指:“醉鬼又來了!”
隻見一幫刻著文身、光著膀子、叼著煙卷的人正在前麵大大咧咧地走著,左顧右盼,有的盯著和高建明他們一起的女生們一個勁地吹口哨。
“哪個呀?”高建明問。
“提錄音機的!”亮仔仿佛很痛苦的樣子,縮著頭,努力壓低聲音回答道。
提雙卡錄音機的醉鬼現在這會兒很清醒,和著鄧麗君溫情軟玉的靡靡之音,踏著迪斯科舞步,好不協調。
那時不像現在的學校門口都有保安,也就一個傳達室而已,裏麵坐著的也多數是退休老頭或者老太太,對這些一眼就知道是小流氓的人根本沒有震懾力。
小混混們看見女生,竟然徑直走了過來,把兩個嬌滴滴的小女生圍了起來,有的相當不客氣,上去就動手動腳,還說些不幹不淨的言語。
女生嚇得花枝亂顫,男生們看不下去了。
紅顏,就是用來讓男人們衝冠一怒的!
由於高建明身材魁梧,頗有些被動地就成了校方帶頭大哥,小男生們都躲在他身後呐喊助威。馬上,和混混集團就形成了兩方對峙的局麵。
高建明扯出身後的亮仔問醉鬼:“那天就是你打我同學的嗎?”
醉鬼似乎確實不知道他說什麼,更不認識亮仔,愣了一下:“什麼什麼呀?你想怎麼樣?”
戰鬥一觸即發!
有幾個小混混從腰裏開始解東西。高建明幽默地說了一句:“怎麼,還沒打就脫褲子認輸了?”
話音剛落,一條鐵鏈從一個家夥的腰間悠了出來,還閃著銀光。
說來話長,高建明大學之前的時代也頗經曆過風雲,這種陣仗見過不少,自然心裏有底。可是,他還是不由自主地回頭看看後援團,結果,讓人淚奔的是,偌大一塊空地,已經隻剩下高建明一人了。
局勢不容樂觀。
高建明的性格是,既然站出來,就仗義到底。大場麵也不是沒見過,這種情況拚的就是膽魄。因此,他鎮定心神,用無比平和卻又無限威懾的口氣說:“你們要不一起來?”
小混混們混江湖資曆尚淺,不知道這是反激將手法,於是中招,其中一個馬上說:“一起上那是欺負你,我一個就放倒你!”
說完就往上撲。
這正是高建明想要的結果。其實當時他心裏琢磨的是,如果激將法不成,對方圍攻自己,那就隻能掉頭跑。身魁體壯的他也有豐富的打架經驗,現在一看一對一,就非常有底,站那兒一動不動。
其實小混混們的年齡貌似和高建明差不多,很多時候他們都是依靠團隊力量虛張聲勢,達到震懾老實人的目的,撈點欺負人的成就感,或者詐點小錢什麼的,正經陣仗基本上沒經曆過,流氓小弟撲到高建明臉前,看高建明沒動,自己竟然也不知道該怎麼搞,一個刹車,兩人差點鼻子頂鼻子。
流氓小弟怔怔地看著高建明,似乎在詢問對方--咱倆打不打?
高建明突然發力,兜起右手就是一巴掌,迷茫的小弟根本沒反應,腦袋被打得歪了出去,身子差點沒飛了。可是,高建明的左胳膊同時到了,重重地在流氓小弟脖子上掄了一下,剛要飛出去的身子又被生生地打回了原地!
所有人,流氓團隊和早已跑到遠處的同學,都呆了!
醉鬼定了定神,剛要往前上,小弟的腦袋就已經夾在了高建明的腋下,就差腳懸空了。
高建明伸手做了個製止的手勢:“兄弟,別上了。這是校園,不是你們的地方,以後別來了,行不?”
小弟被夾得齜牙咧嘴,貌似有點痛苦,發出呻吟聲。醉鬼一下子蔫了,竟然唯唯諾諾起來:“我們,其實,進來參觀一下,看看學習的地方。沒別的,嗬嗬,沒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