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村
清晨,太陽炙烤著幹裂的大地,山風拂過,一陣陣讓人窒息的熱浪,伴隨著此起彼伏的蟬鳴叫聲,讓人更加煩躁。
山林深處尚有些綠,而山林的外圍處遍地枯黃,土地幹裂。
仔細看去,枯黃的草地中,躺著一個幹枯,瘦巴巴的小孩子,雙目緊閉,嘴唇幹裂發白,不知是死是活。
突然一陣熱風襲來,草地裏躺著的孩子緩緩動了動手指,接著,是無意識的抱著肚子低聲呻吟。
雖然是大熱天,葉宴卻痛的冷汗淋漓。
怎麼回事,她不是自我了斷了嗎?怎麼還會感覺到痛?
關鍵是痛也要頭痛啊,肚子怎麼會絞痛?
難道她打差了?
不至於,她很有準頭的。
十年熱冷兵器的老手,那不是蓋的。
她本來是一個孤兒,天生過目不忘,小孩子都是張揚的,等到知道要學會避其鋒芒的時候,已經被養父母賣到三不管地帶。
買她的人,是個園區經理,為了上麵的任務,絞盡腦汁,吸納人才。
在那個地方,以拐賣詐騙為生,時不時還有各個幫派搶占領地。
總之隻要進了那裏,那就是待宰的螻蟻。
身為女性,即使長得不好看,也意味著危險重重。
並不是所有人都是受害者,像她一樣被賣的倒黴蛋是少數,還有很多人願意穿越層層阻攔進入那樣的禁地,是為了什麼?不用想也知道。
所以那裏,沒有好人,隻有惡人。
但好在她過目不忘的本領,又有經理的賞識,一步步的,踩著屍山血海,把賞識她的經理踢下桌,自己上桌吃飯,成為領頭羊之一。
在一次行動中,她把所有的犯罪記錄以及行蹤交給了警察,解救了人質,也讓她所在的組織被一鍋端,然後自己也給了自己一個交代。
雖然沒有害過無辜之人,但是她太累了。
這世界根本不愛她。
疼痛稍微緩解,葉宴緩緩的睜開了眼睛,一堆亂七八糟的片段如落葉般稀裏嘩啦的襲來。
“傻子!”
“葉宴是傻子,哈哈哈哈!”
“活該,傻子竟然敢有這麼好聽的名字。”
“就是,真浪費。”
難道她是穿越了?
杏花村葉家的傻女兒葉宴?
因為出生是個女孩兒,所以要被扔掉,在母親和父親的搶奪戰中摔落在地變成了一個傻子。
原身也叫葉宴,是杏花村村頭葉家老二的女兒,本來叫四丫,但是在她出生那一年,賦稅十分嚴重,增加了人頭稅,縣衙就派人逐門逐戶核實樣貌、性別、年齡,以免瞞報、漏報。
而當時來核查的衙差剛巧家裏有人考上了秀才,參加了一場宴會,家裏當時沒有人在,隨意詢問了鄰居一番,問有沒有名字,鄰居笑著說還沒取,那小衙役就笑道:“沒名字?小爺我剛從宴會上來,就取名葉宴吧。”
這災荒年,原身雖然是個傻子,但是聽得懂別人老是說她沒用,所以娘親和姐姐省吃儉用下來分給她的吃的被別的哥哥姐姐搶走了也不敢發聲,怕被打。
餓的發昏,經常吃土和草根,就這麼活活憋死了。
葉宴抱抱自己,對著空氣淡淡道:“沒關係,我會幫你照顧娘親和家人的,你的仇我也會報的。”
在爾虞我詐的漩渦中將近十年,她痛恨的還是“吃人”的現象,大人“吃”小人,小人“吃”嬰孩。
突然肚子一陣陣絞痛,伴隨著胃裏空虛而引發的惡心感,讓葉宴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
不行,她必須要讓自己吃下點東西,然後拉出來,不然還是會梅開二度。
葉宴穩住自己身形,深呼吸,擦掉頭上的冷汗,邁著虛浮的步伐,循著記憶往家的方向走去。
家裏隻有葉老太在午休,鼾聲如雷,其他人不是外出找野菜就是跟著村裏人上山找其他的水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