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的小孩總以為自己可以留住任何美好,就像她們想摘下月亮一樣。
要說起自己的故事趙辰還是有些抵觸的,畢竟即使是他自己這些年盡量刻意回避關於曾經的所有,很多時候他都快忘了,遺忘也是人的一種保護機製。
在少女鼓勵的目光中,似乎心底沒了方向的船找到了正確的飛向,再一次行駛出航。
與此同時,陳果在辦公室推理趙某的心理活動在他犯罪的第一次到最後一次,他看著趙某的個人檔案陷入沉思,但對於他,不,是對於整個世界來說,悲慘不是你犯罪的理由。
“我不是父親的孩子,我也不知道我的親生父親是誰,我隻知道我的母親很厭惡我,在生下我以後就走了,把我留給了我的繼父。”趙辰此時注視著房門對自己避而不談的過去細細道來。
他嗜酒成性一天要喝十來瓶,他不工作,所以那個時候吃飯都成問題,但我不想死,哪怕是去偷去搶。
他從來都不讓我叫他父親,他覺得我就是個恥辱不應該活著浪費空氣,他喝醉了就會打我......
趙辰說到這裏就沒繼續再說了,他陷入了回憶中,仿佛又回到了當時,從一開始被打的慘叫求饒,到後來的麻木安靜等待著。這種痛小安能懂,她在學校何嚐不是這樣,她低沉著臉心中複雜。
“有一次他打斷了我的左手,那是我十歲左右的時候,過了很久才好但也留下了後遺症,每到下雨或下雪的時候它就會隱隱作痛。”趙辰對著小安笑了笑表示自己沒事,“要說恨肯定是恨的,過去了這麼久我早就想開了,隻可惜他死了。”
我因為營養不良顯得很瘦,從小不管在學校還是在哪他們總是會欺負我,初中時有一次我反擊打傷了一個欺負我的人,老師叫了家長而父親則把我痛罵了一頓,接著是他的拳打腳踢。
“從此以後我再也沒反擊過隻有忍受。”他說的話勾起了小安的各種回憶,原來他也曾遭受這種事情,她不由自主的把手放在男人的手背上,輕輕的向男人傳遞些許溫暖。
“我也沒有父親,我隻有母親,但她忙於工作根本沒有時間陪我,我永遠都聽不到她的一句我愛你,她隻在乎排名和成績。很多時候我都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她親生的。”小安也講起了自己的故事,她有些失落但多半是失望。
“在學校韓立她們總是欺負我,打我罵我撕我日記,在我桌子上倒水,她們在我的課本上亂畫,我一直都活在她們的陰影裏,可我的母親從來都不會管,我就算和她說她也隻是質問我為什麼她們不去欺負別人光欺負我。”
隻有共同經曆過的人才能理解那份痛苦和無助,趙辰並沒有把手收回來安靜地讓少女握著。他有些難為情自己一個大老爺們竟然讓一個小女孩安慰。
“後來高中認識了幾個人,他們教會了我抽煙喝酒泡吧蹦迪,跟他們在一塊讓我有了短暫的快樂,直到他們開始慫恿我偷東西,成功了幾次也失敗了幾次。”趙辰說到這眼皮抽了幾下,“我們班上有一位同學那天和我們一起出去玩,因為他快過生日了,我還帶了他最喜歡的光碟想著有時間一起看。”
因為我們都是壞學生所以他母親並不喜歡我們,玩到一半其中一個朋友從包裏拿出芒果幹,隻有他不吃,我並不知道他對芒果過敏。不知道他們幾個到底怎麼說服他的,他還是吃了。
我們幾個玩到了十二點,然後就各自回家了,我看他好像不舒服就陪他走了一段,沒想到那是我最後一次見他......
趙辰說罷一種後悔又無奈的心情湧上心頭,對於這位同學的死他很自責。
小安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她隻是默默的聽著。
後來警方傳喚我們那個時候我沒想過他們會害我,我一直把他們當兄弟。
第二個案子死的是一個女大學生,那天我原本是想從頂樓跳下去,如果我回頭注意看,也許會發現正有一雙死不瞑目的眼睛正死死注視著我吧。
趙辰說的很平靜但小安卻感到毛骨悚然,這些隻會出現在電影裏的橋段真真實實發生在了麵前這個男人身上。
“要知道一個人同時出現在兩個案發現場基本上是不可能的,所以警方再一次找上了我,但他們沒有直接證據證明是我殺的人,本來這件事應該從這裏就結束,但又出事了。”
“我的父親死了,那天我記得很清楚父親的朋友來家裏做客他們喝光了酒,叫我出去買,但當時很晚了我並沒有買到,我怕父親因此又打我所以回去的有些晚。當我回來的時候,他已經死了。”
“警車救護車停在我家門口人很多也很亂,我躲在牆後麵偷偷看醫護人員從屋內把我的父親抬了出來,他的身上都是血,灰色的衣服被染成了紅漿色,我永遠忘不了那一刻。”
“他們從此把我當成了第一殺人凶手,而前兩個案子也壓在了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