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震結婚前一天晚上陶奶奶專門去西耳房找陶安然和小希談話,“安安啊,來,奶奶有話和你說。”陶奶奶坐在床邊和陶安然說:“明天是你大哥結婚的日子,奶奶知道你想看熱鬧,但是小孩子還是有些忌諱的,奶奶和你說一下。”
“奶奶,你和二哥三哥說了麼?”陶安然問道。
“他們沒事。”看來這是針對小姑娘的忌諱啊,陶安然心想。
“明天去你大哥的新房,你不要坐他的床,他們屋裏的東西也不要動。你新嫂子到家裏下轎子的時候你回避一下,等到屋裏了就沒事了。小希你也是,知道麼,明天人多,照顧好安安。”
“知道了,老夫人。”小希認真聽著陶奶奶的話。
這些注意的事情陶安然也聽說過的,現在再聽陶奶奶說。不禁懷疑這規矩是誰定的,竟然潛移默化多少年,讓守規矩的人來維護規矩,而隻針對小姑娘。
陶安然本來對陶震的婚禮挺期待的,被陶奶奶這麼一說興致就不高了。
“嫂子,這陶家接親的快來了吧,我家裏活沒幹完就出來了,時間長了,婆婆就該說我了。”一個圓臉婦人對旁邊那人說。
“怕啥,你婆婆在那邊等著看熱鬧呢。”
陶震是秀才的兒子,娶的還是馬府馬舉人的姑娘。這單拎出來一個,都有熱鬧看,兩個湊一塊了,愛看熱鬧的村裏人可不伸長了脖子等著看。雖然看熱鬧他們一個銅板也得不到,可是不看那就失去了和別人聊天吹噓的資本。
“你說這陶家是不是發財啦,這幾個月,又是嫁姑娘,又是蓋房子,這次還娶了馬府的姑娘。這得多少銀子啊,我的天!”一個年輕男子跟他同伴說道。
“你知道啥,這陶老頭的爹也是秀才,差點還考上了舉人,之前還在縣裏跟過縣老爺呢。人家家底厚著呢,就是不愛顯擺。”一個上了歲數的老人插嘴道,好顯示自己懂得多。
“別說了,別說了,快看新郎接親過來了。”有眼尖的人看到遠處的接親隊伍趕緊說道。
這人還沒到跟前,喜慶的喇叭聲就傳來了。最前麵的是喇叭將,穿著喜慶的衣服,吹的節奏那叫一個歡樂。緊跟著就是騎著高頭大馬的新郎官陶震,不僅陶震胸前帶著大紅花,連馬的頭上都帶著紅花,看著特喜慶。陶震平時嚴肅的臉今天也格外紅潤。
陶震後麵是四人抬的花轎,轎子旁邊還跟個小姑娘。
“你看,那是個丫鬟吧,我什麼時候能過上有人伺候的日子啊。”大牛媳婦對她弟妹說。
“哎,你說這丫頭去了陶家,是伺候他家小姐,還是伺候他家小姐的婆婆,還是陶家老太太呀?”有的人就是見不得別人過得比自己好,看到人家有丫鬟就在這兒給陶家人挑撥離間了。
“看,快看,那是銀子嗎?我的媽呀,那得多少銀子啊?”
“一錠銀子十兩,我數數這是有多少?”
“別數了,那是二百兩銀子。”有個眼尖的心算比較快,直接給出了答案。挑撥離間的還沒得到別人回應,就被嫁妝裏一台白花花銀子給刺激到的人們的聲音打斷。
“前麵那台放的是磚頭,那是多少畝地呀。”
“快看,那台是不是有一個小房子?那是什麼東西啊?”
“你看看這抬轎轎夫的扁擔都壓彎了,這箱子裏得裝多少布料啊?”
在村裏人討論聲中,接親隊伍緩緩走進了陶家。
這麼熱鬧的日子,陶家人都很高興,但是坐在接親車上的陶霖卻有幾分心思。陶霖一路跟著親爹和大哥去馬府接親,見了馬府的氣派,和馬姑娘的嫁妝,再看看自己開心的老爹和天真的弟弟,不禁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