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出去走走？”
徐海東問了句老人。
“那就走吧！”
老爺子沒有拒絕，來這個大城市之後哪裏出來過？最常呆的地方就是那個小小的陽台。
“爺爺，你說能不能在這裏留下來？”
徐海東在這裏的時間越長，心裏就是越恐懼，沒有一點底，關鍵是沒有任何人的支持，這才是最難受的。
“你想不想留下來？”
老爺子今天說了很多話，徐海東之前也想過自己到底要不要留下來，去小城市有小城市的好處，去大城市有大城市的好處。
大城市的壓力會更大，小城市雖然壓力小，但是也過得並不好。
“我倒是想留下來，隻是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留下來！”
徐海東很矛盾，也很迷茫不清楚到底該怎麼做。
“你跟你爹一個樣，當初也是想到去大城市發展，但是被我攔下來了，我想讓他離家近一點，之後做什麼也比較方便一點，可是你爸就是個強驢，我說啥都不聽。
後來還是出去了，我記得當時在外麵過得還可以，後來娶了你媽，再後來就有了你，然後出了車禍。”
老人隻是幾句話的時間就概論了徐海東父母的一生。
無止盡的沉默，不得不說，外灘這個地方確實很好看，城市的繁華一覽無餘，讓人忍不住喜歡上這裏。
“你爸留下了……”
“爺爺，不說了，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我們家不欠三嬸家什麼，當然他們家也不欠我什麼，現在出來了，我自己能吃上飯就可以了。”
徐海東搖了搖頭，很多事隻是不願意去計較了，不是不知道，隻是懶得去計較。
“好，那就不說了。”
老人的心裏藏了千言萬語，有些話其實很早之前就想說了，可是一直都沒有說出口，有些不合適，有些沒必要。
“爺爺，以後就留下吧，我知道你想回去，可是沒有任何必要，大伯，三叔，他們是不會同意的，現在認為是我的責任。
我知道他們的意思，想要給我添堵，可我不覺得有什麼，他們怎麼想就怎麼想吧，反正我一個人。”
徐海東笑了笑，對於老人的心思大概是知道的，隻是從來都沒有說破過。
“可是終究要回去的，葉落歸根，那裏是我的根，我死的時候要把我埋在那個地方，這樣才是一輩子啊！”
老人看著遠處的霓虹，不知道想些什麼，可能已經回到了那個村子，小小的村子裏有熟悉的人，有那些熟悉的一切。
“走吧，我們回去吧，正好好好睡一覺。”
徐海東帶著老人回到了房子裏，老人進了門就沒有再出來。
徐海東喝了兩瓶酒，腦袋有些暈暈乎乎的，倒在了沙發上。
老人從屋裏出來，把被子蓋在了徐海東身上，看了眼徐海東，什麼也沒說重新回到了房間裏。
徐海東做了個夢，夢裏有爸爸媽媽，夢裏已經在上海有了一個家，有了自己的妻子。
每個人都生活得很好，唯獨老人坐在輪椅上，但是臉上帶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