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下一瞬，所有東西都破碎了。
美好的被毀滅，金色的海洋變得渾濁不堪，他看見女孩一臉蒼白地看著他，嘴裏不斷溢出觸目驚心的鮮血。
她說，“哥哥.......”
“好想去看看海啊。”
江林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頰，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已經淚流滿麵。
他知道的，這不是他的故事，而是屬於另一個人的。
或許是悟能，又或許是.....
另一個可憐的人。
他看向床上的女人，不由自主地靠近。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直到，兩人四目相對。
沉睡的女人，掙開了眼睛。
女人的眼眸，如同水晶琉璃般璀璨，像是蘊含著無盡的日月星辰，囊括了天地間所有的綺麗玄奇。隻是，江林卻更敏銳地察覺到，在那極盡璀璨下，像是煙火落幕的冷清寂寞。
“哥哥......”
女人朱唇微動，聲音清脆入耳。
隨即她又搖搖頭，“不，你不是哥哥。”
江林微微一頓，各類情緒如潮水般退去，他竟覺得有些遺憾。
像是一個見證者，一個葬禮的悼念者。
“嗯，我不是你的哥哥，我叫江林。”
女人看了江林一眼，隻是平平無奇的一眼，卻讓江林有一種渾身無所遁形的感覺。
似乎所有的秘密，都被攤開展示在女人眼前了。
江林覺得有些不舒服。
好在隻是一瞬，女人收回目光，隨口道：“我叫素女。”
江林點了點頭，果然是素女。
“你見過我哥哥了。”
素女低著頭，站在一側，看向窗外已經暗沉下來的山野，聲音略顯低沉。
江林想了想，“你是說，悟能小和尚？”
素女聽到這句話，眼神微微有些放空。
“悟能.....”
“既然這樣，天亮了你便走吧。”
“啊？”
江林有些錯愕。
這麼草率地，就要趕自己走嗎？
“不是，小姐姐，這就要趕哥們走了嘛？”
素女點著頭，“你不該跟在我邊上的。”
“你既然是我哥哥的友人，我便不會讓你身陷死境。”
江林眼神微凝，“你是說......我跟著你我可能會死？”
素女沒有說話，隻是依然點了點頭。
她盡管隻是一身素衣，但雪白的肌膚襯著，竟是有一種極致的美。
像是一株藏在空穀的茉莉。
江林忽的歎了口氣，想到了小和尚。
當時的小和尚也說過類似的話，然後他依然堅持跟著，血肉災變給了他一定的自保能力，但最後......也隻是保住了自己。
小和尚卻圓寂了。
“好。”
江林最終還是點了頭，應了聲。
......
“那個，小姐姐，我有個問題。”
“你說。”
“你是悟能那小和尚的妹妹？”
“嗯，算是。”
“那.....你能叫我一聲哥哥嗎？我跟小和尚還挺熟.....”
“悉........”
“的........”
看著冰塊裏的江林，素女露出了難得的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