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神秀握緊又鬆開的手，江林心裏舒服了。
這是他的小計策之一，告訴神秀，自己還是他的長輩，對長輩要有禮貌。
“我有一個問題。”
江林神色嚴肅起來，眼神燦燦。
神秀略感詫異，抬手示意江林說。
“小和尚，是真的已經逝去了嗎？”
神秀笑道，“密藏大佛何等人物，一點真靈不滅，於世間輪回轉世無數次。大佛轉世身即使神魂隕落，亦不過是表象，非大佛真靈隕滅。”
江林若有所思。
“我明白了，小和尚作為大佛的轉世身是逝去了，但大佛的真靈依然存在。那，密藏大佛還是我所認識的小和尚嗎？”
他的眼神裏，藏著一絲黯然。
神秀雙手合十，道了一聲佛號。
“江施主，著相了。大佛曆經無數轉世輪回，此世轉世，似祂非祂。你所念，是當世之大佛，而非那無盡轉世的大佛，但在佛法看來，此間種種不過虛妄，心念起伏而已。”
“你與大佛已有深厚根源，是悟能高僧，還是密藏大佛，在乎於你心念之間而已。如此看來，這般表象又怎能困惑於你？”
江林聽得似是有些似懂非懂。
“你們佛家都這樣嗎？”
神秀抬眉，流露出些許疑惑的神色。
“什麼？”
“說話雲遮霧繞的，你特麼直說一句隨你怎麼想不就行了。”
江林吐槽了一聲，拿著兩串糖葫蘆就要走。
“我這幾天肯定安安分分的，你就放心吧。”
神秀微鬆一口氣。
“小神秀。”
“.......”
看著江林忽然加快幾分的身影，神秀咬了咬牙，手又忍不住握了起來。
江林在某處屋頂找到了素女。
素女坐在朱木屋頂上，此時正值夕陽西下，蜂蜜似的陽光落了滿身。
光影朦朧，那一頭青絲隨風舞動，似是牽引出無數的光線，像是發光體。
江林忽然覺得這樣的素女好像有些孤獨。
他腳下一動，落在素女身邊。
“喏，糖葫蘆。”
在要不要叫素女妹妹這件事上，江林糾結了好一會，最終選擇了不叫。
當然，他不是慫。
素女也早就注意到了江林，少年落在她身邊，說話帶著略顯熾熱的氣息。
像是海邊的風。
視線裏多了一串糖葫蘆，泛著糖光，顯得很是可口。
素女微微愣了一下，嘴角微揚，接了過來。
江林誒了一聲，大大咧咧地也坐了下來。
“小姑娘什麼心事啊，跟大哥說說，我沒準能幫幫你。”
江林一口咬了一顆糖葫蘆在嘴裏，那股子甜味在嘴裏蕩漾開來，一點點地似乎要滲入到身體裏麵。
素女瞥了江林一眼，琉璃般素淨的眼睛裏似是帶了點笑意。
被一個這麼小的家夥稱為“小姑娘”，她自己都覺得有點好笑。
這個家夥，可真是有點意思啊。
素女沒有說話。
江林不以為意，很正常嘛，素女妹妹好像也挺少言寡語的。
“不會在想你哥哥吧？”
江林似是隨意地說了一聲，又咬了一口糖葫蘆。
“我跟你說啊，你哥哥的轉世身啊，是個很厲害的家夥。人可是大漢的佛子呢，年紀輕輕就是求道境界，老厲害了。但你不知道啊，我跟他遇見的時候，小和尚可狼狽了。灰頭土臉的，我還以為這家夥被狗咬了呢。”
江林閑聊似地說道，語氣裏帶著一種追憶的感覺。
素女不自覺地仔細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