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確而言，是身體的每一個部位都似乎有了自己的思想，完全不聽從大腦的指揮，無動於衷地保持著沉默。
像是被完全控製住一般。
江林震驚之餘，遠處的無盡深淵轟然震動，似有一尊絕巔存在複蘇。
天地在顫抖，無數的詭異都跪伏在地，以咆哮與尖叫歡呼。
“夢魘大人！”
一品詭異們神色激動，如要得見神明的信徒。
沉淪深淵之上，一道身影腳踏虛空，始一出現，便有無邊無際的黑色泡沫覆蓋充斥天地，像是蜂擁的潮流。
這身影沒有樣貌，似乎隻是一道影子，陰暗、邪惡。
就光是與其對視一眼，就忍不住心神沉淪、似要墜入無盡的夢境之中。
不少的詭異神色潰散，眼神空洞，輕易陷入那幻夢中。
江林的身軀不受控製地轉身，直麵那尊夢魘。
夢魘一步降臨，與江林麵對麵。
“佛師？也不過是一群肮髒的臭蟲罷了。”
它輕聲笑著，聲音繾綣，似是蘊含著一股攝人心脾的力量。
“沒錯，如你所想那般，所謂的菩提聖僧，明明能夠救下你的父母，但他卻偏偏選擇了冷眼旁觀。”
它沒有眼睛，但江林總覺得它在注視他。
“你覺得是為什麼呢？”
夢魘反問道，語氣裏帶上了一絲說不清的味道。
江林發現自己能夠說話了，冷笑道：“說的倒是高大上，你們詭異又難道是什麼好東西？”
夢魘不置可否，自顧自道：“理由很簡單，他們想要得到一個可控的強大佛師。”
“如何控製一個人呢？
以仇恨作為驅使，無父無母，隻能依靠佛師塔積攢力量，這不就是佛師塔最想要的傀儡強者嗎？”
夢魘語氣微微上揚，最後的尾音裏含著譏笑。
“佛子？不不不，你隻是佛奴而已。”
江林眼神閃爍。
夢魘勾動嘴角（如果它有嘴這種東西的話），“道貌岸然的聖僧，不過是偽君子罷了。我們詭異雖然崇尚殺戮，但也頂多是真小人。”
“與其擔心被偽君子背地捅一刀，不如投身詭異，至少在我們這裏，一切以實力為尊。”
江林笑了起來。
夢魘道：“怎麼樣，想明白了？”
江林搖著頭，淡聲道：“我隻有一個問題。”
夢魘示意他說。
“我若是成了詭異，我還能那啥嗎？”
夢魘不解，“什麼那啥？”
隻是下一瞬，當它探知到江林想法的時候，饒是它貴為詭異之主，也不由得滿臉黑線。
“自是無礙。”
夢魘似都有些哭笑不得，“情欲，生物之本能，詭異也不例外。”
江林點著頭，又問道：“你真的這麼想讓我成為詭異之主？”
“理由呢？”
夢魘一愣，隨即長笑道：“你難道不覺得很有趣嗎？一位佛子，到最後竟成為詭異之主，多麼有趣啊，多麼諷刺啊。”
它走近了一些，誘惑的聲音飄入江林耳中。
“詭異之中，可也有不少貌美的類人詭異哦。”
“更何況，你不也想去將那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弄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