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延歧這話,不過是說給底下這群大臣聽的,他怎的就信了呢。
季經呈眼底浮現出一抹悲涼,還沒來得及散開,便聽到季延歧說:“言之有理啊,朕既然這般仁慈,那心疼自己的皇叔,想要留他在國都調理身體,也是情理之中吧!?”
跪在地上的季宇望目瞪口呆,他原本以為季延歧聽進去了他的話,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他張了張嘴,還想要說些什麼,季延歧目光陰冷的看了他一眼,將他已經到嘴邊的話給堵了回去。
不知為何,他竟然因為這一眼,陡然心生畏懼,嘴裏說不出半個字。
而季延歧隻是若無其事的將目光收回,轉頭看向了身側坐在席位上的淩晏秋。
“百善孝為先,九千歲覺得朕該不該留下朕的皇叔?”
淩晏秋淡定的喝了一口酒,配合的回應他:“自然是該的,陛下有這份心,實屬難得,哪能是一句先帝遺詔能抵的。”
有了淩晏秋的認同,底下那些原本還頗有微詞的大臣也閉上了嘴。
畢竟這也算是帝王的家事,他們想管也管不了。
隻有季宇望還趴在地上一臉憤然,險些把自己後槽牙給咬碎。
季延歧也沒有在這個時候繼續為難他,“宇王起來吧,今日中秋,都是一家人,就不必行此大禮了。”
他這話就差給人氣笑了。
都跪這麼大半天了,膝蓋都快跪廢了,腰杆也快直不起來了,現在跟他說什麼一家人,不必行此大禮?
這不是針對是什麼!?
季宇望心中難平,隻能悶頭猛喝酒。
也不知他這個皇兄抽什麼風,居然對他是這個態度。
看來還是上次淩晏秋拿出來的那些證據讓季延歧起了疑心,他在季延歧那兒已經失了信任了。
那今晚的事,就非做不可了!
宴會進行到後半程,後妃和那些官家小姐都紛紛上前獻舞。
跳得是不錯,季延歧一邊飲酒一邊欣賞,好不快哉。
一旁的淩晏秋見他這副模樣,抿了抿唇,又給自己倒上了一杯酒。
酒未入口,便聽身旁傳來一道聲音:“九千歲今日氣色不佳,還是少飲酒為好。”
淩晏秋轉頭看向聲源處,正好對上季延歧滿含笑意的雙眸。
兩人對視片刻,淩晏秋忽而一笑,隨即仰頭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季延歧:“……”多少有些叛逆了。
強吧,醉酒之後有你好受的。
淩晏秋完全沒把他的話當一回事,喝完一杯之後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季延歧看得直皺眉,想要再勸勸他,卻在這時察覺到了一絲危險。
他的直覺向來準,即便沒有靈力加持,他也能感覺到一股殺意。
也是,宴會向來都是刺客經常光顧的場地。
想必今晚有人按捺不住了,想要取了他的命。
季延歧微微斂眸,眼底劃過一抹冷厲。
他現在還不想這麼快死,那就隻能將那些想要他命的人都殺了。
季延歧轉動眼眸,視線掃過場內的人,意料之中的和季宇望對視了一瞬。
在與他對上目光之後,季宇望立馬收了視線垂下頭,做賊心虛的模樣都已經溢於言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