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延歧也不著急,隻是揚起唇角,笑得明媚至極,“誰再聒噪,朕就親手割了他的舌頭。”
說罷,他直接繞過地上已經快要被嚇暈過去的大臣,頭也不回的走了。
身後那群人再不敢多言,就連季宇望也被這陣仗嚇了一跳,老老實實的跟在他身後走了。
隻是在離開前,回頭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身後的營帳。
去到主帳後,季延歧坐在高位上,聽底下的人跟他報備春獵的相關事宜,聽得久了,也有些昏昏欲睡。
到後麵實在聽得不耐煩了,他擺擺手,“好了好了,今日便先這樣吧。”
一屋子人在他的示意下都紛紛告退,季延歧看著走到最後的季經呈,又出聲叫住了他。
“皇叔留步。”
他這一聲,不止叫住了季經呈,也叫住了季宇望。
兩人都不約而同的看向他,他麵色不變,對著身邊隨侍的雲喜抬頭示意了一下。
雲喜立馬領會了他的意思,轉身去抱了一個黑色的大盒子過來。
那長方形的大盒子放到了季延歧麵前的案桌上,季延歧抬手在上麵拍了拍,感歎道:“這把弓是皇爺爺當年打獵時用過的,聽說後來是賜給皇叔了。”
季經呈看著那分外眼熟的弓盒,心中浮出幾絲酸澀。
“是,是賜給微臣的,後來微臣離開國都,這把弓便交給先皇了。”
季延歧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忽而抬頭看向他,笑道:“既是如此,那皇叔應當知道這把弓該如何用。”
“是,微臣知曉。”
“那就太好了,朕狩獵時想用這把弓,可朕從未學過騎射,這把弓又格外特殊,朕有些捉摸不透,還望皇叔能留下來指點一二。”
他說完之後,一直停在原地沒走的季宇望,掃了一眼那弓盒之後,便轉身走了。
這把弓他也認得,先皇每次狩獵都是用這把弓。
聽說是太祖皇帝專門找人打造出來的,結構和普通的弓不太一樣,很難操作。
即便是擅長用弓的人,也不見得能駕馭這把弓。
季宇望便是這其中之一。
聽見季延歧是讓季經呈教他用弓,他就放心的離開了。
待到人走後,雲喜立馬跑到營帳的出入口,把季經呈給請了進來,還順帶探頭往外看了看,確定人都走遠了,這才回頭對著季延歧點了點頭。
他這一番動作下來,季經呈就明白他這個侄兒留下他是有事相商了。
季延歧也沒有拐彎抹角,直接開門見山,“這次春獵,是季宇望除掉朕的大好時機,皇叔可要好好把握。”
季經呈麵露驚訝,“陛下要以自己為餌?”
“季宇望想要皇位,自然是要對朕動手,如今右相被滿門抄斬,他失去一大助力,定然心急如焚。”
季經呈當然知道這個道理,但他還是皺起眉,一臉的不認同,“即便如此,陛下也不該冒險,微臣……”
“皇叔。”季延歧打斷他,臉上的神色變得凝重,“我活不長了,餘婉兒是季宇望的人,她一直在我的膳食裏下慢性毒藥。”
季經呈微微睜大雙眸,嘴唇張張合合好幾次,都沒能從震驚中回過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