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在寒潭裏泡暈這件事,季延歧順理成章的住進了無渡的房間。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他終於和無渡同床共枕了。
無渡從一開始的不適應,現在已經會主動把手臂拿給他枕著了。
這樣的改變不算太大,但季延歧還是很滿意。
不過,無渡每天陪他的時間卻不多。
除了每天的早課和晚課,無渡還會去神堂打坐修行。
他們每天的相處模式都很一致。
他還未醒,無渡便起床洗漱去聽早課了。
早課過後便是早膳,用過早膳後,無渡就會去神堂打坐。
然後再在正午時刻回來跟他一起吃頓飯,吃完之後又去神堂。
這之後,又是晚膳和晚課。
每次季延歧都等得快睡著了,無渡才回來。
這便算了,有時無渡晚上還會待在神堂打坐修行,回來的時候他都已經睡著了。
眼見今晚月亮高懸,又到了午夜時分,庭院的拱門外還是沒有任何動靜。
看來無渡今晚又在神堂打坐到忘我了。
但季延歧這一次沒有坐以待斃。
他回到屋內,給自己換了一身衣服,隨後再披上外套,出門前往無渡所在的神堂。
無渡待的神堂和其他神堂不一樣,他是在自己的住所修建了一處私人神堂,隻有他一人能在裏麵打坐修行。
其他人未經允許是不可以進去的。
這裏的其他人,也包括季延歧在內。
神堂可謂是無渡心中最為神聖的一個地方。
他不允許除自己以外的任何人踏足。
但季延歧今日,偏要踏足這裏。
站在神堂緊閉的大門前,即便季延歧的身上有無渡給他的平安扣,還是能感覺到來自神明的壓迫感。
在這神堂裏,供奉了神明的神像。
季延歧沒有敲門,自顧自的推門而入。
神堂裏麵裝修樸素,但空間很大。
他打開門進到神堂內,並沒有看到無渡的身影。
不過倒是能感受到無渡的氣息就在這裏。
他循著氣息找過去,便見無渡盤坐在一個蒲團上,背對著他的方向,正在專心致誌的打坐。
無渡好像不知道他的到來,他站在原地等了許久,對方也一直沒有任何動作。
他在原地又站了片刻,觀察好地形之後,他便將外套褪了下去。
還順便將腳上的長靴也一並脫了。
他又換上了第一次和無渡見麵時穿的衣裳。
那身火紅的半身裙,和僅僅能遮住胸前兩點的紅色半透明帔帛。
季延歧望著無渡的背影,眉目帶笑。
他抬腳走過去,沒了鞋襪的束縛,他腳踝處的金色鈴鐺清脆作響。
每走一步,無渡放在膝蓋上的手便用力一分。
他不是不知道季延歧的到來,畢竟對方來的時候又沒有刻意隱藏。
隻是他不知道該作何反應,所以才一直坐在原地未動。
如今在靜謐的空間裏聽到那清脆的響聲,無渡隻覺得那聲音直擊靈魂,讓他的心跳都加快到仿佛要跳到嗓子眼了。
但他始終沒有睜眼,越是如此,那聲音便愈加清晰。
他能聽到那聲音與他擦肩而過,最終在他前方不遠處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