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崢的手掌按住他的臉,讓南天麵對著自己,語氣嚴肅道:“你乖一點,我現在去開車,不要亂跑知道嗎?”
“好難受啊……”南天擰著眉毛,嘴中嘟囔著,“頭好痛啊。”
言崢不知道他喝了多少酒,隻知道自己趕到包廂時,桌麵上全都是空的啤酒瓶子,一個女公關懷抱著他……
若不是他及時趕到,還不知道會出現什麼樣的亂子。
南天這次太胡鬧了,不過是相親失敗了而已,就把自己搞成這樣。
他又拍了一下南天白嫩的臉頰,重複了一下剛剛所說的話:“聽到了沒有?”
南天嫌他的聲音太吵了,胡亂地點著頭:“好啦,我知道了。”然後嬉笑起來。
言崢看了他幾眼,確定他的意識還算清醒才鬆開他的身體,從褲兜裏摸索出鑰匙走向了暗夜中。
南天搖搖晃晃地在原地打著轉,忽然大哭大叫起來:“為什麼我要是一個男人?為什麼要逼我結婚?我為什麼要活著?”
桑天恩站在黑暗中,靜靜地看著發著酒瘋的男人,總覺得眼前的這一幕太似曾相識了,前世的女性友人也是這樣抱著她大哭大叫。
有些人就是這樣,將自己的身上套上枷鎖就算了,還喜歡將這種沉重的鎖鏈套在孩子的身上。
他們喜歡‘正常’的人生——上學,工作,戀愛,結婚,生孩子,再讓孩子重複著同樣的生活。
好像所有人都要一樣,規規矩矩的整整齊齊的,但凡有一個步驟發生了變化或者丟失都會陷入到惶恐當中。
這是一種懦弱的表現,因為不一樣就意味著要麵對世俗的眼光甚至苛責,他們並沒有孩子當做一個獨立的個體,而是自己的一部分而已。
自己不想成為異類,自然也就不允許孩子成為異類。
前世桑天恩的母親對她過問的極少,隻要每個月按時給家用就行,從來不會過問結沒結婚這種事。
她甚至覺得母親的內心是希望她不結婚的,這樣她死後所有的一切就是弟弟們的。
那個時候她的身體已經不大好了,甚至已經立下遺囑作了信托,就連陪伴她很多年的仙人掌都托付給了友人。
即使生命已經走向末端,可他們還是等不及了……
想到這裏她的臉陰沉下來,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嘴唇緊緊地閉合著,燃燒的煙蒂燙到她的手指也無所覺。
過了幾秒她又輕輕地笑了起來,隻是笑意未達眼底,讓人有種背脊發涼的感覺。
“哧——”正在這時,前方傳來一聲刹車聲,一個高壯的女人從車廂內走了出來,一把抱起還在傻笑的南天,將他往車門內拖。
桑天恩眸光一凜,將煙頭扔在地上,大闊步地走了過去。
“你是誰啊?”南天迷迷糊糊地看著眼前陌生的臉,問道,“我們認識嗎?”
女人笑了兩聲,眼神就像一匹饑餓的狼一樣,啞聲道:“我是你老婆啊,你喝酒喝糊塗呢?”
“老婆?”南天歪著腦袋想了一下,“你是我老婆?太好了,我有老婆了。”臉上帶著孩子般開心的笑容。
女人的聲音更啞了,抬起手摸了一下他的臉,眼睛黑的發亮:“小掃貨,這麼饑渴?”
當桑天恩走過去時正好聽到女人這句猥瑣下流的話,心中頓時怒火中燒,一把推開女人將南天拽了出來,並大聲質問:“你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