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經過近兩個月的磨合與適應後,三家人工智能公司對應三家房地產開發商的合作模式,初步走向了正軌,開始進入了實質性的落地階段。
工作上的事情倒是順利,生活中的事情,卻讓夏常糾結。
糾結的地方還是訂婚之事。
雖說和文成錦達成了共識,二人假裝接受訂婚,先過了雙方父母的一關再說。但夏常還是想拖著不訂,總感覺即使訂婚後再取消,也有一種是二婚的感覺。
偏偏老夏還非逼他訂婚不可。
原本老夏還想等一等,不知為何突然就改變了主意,在和文克商定後,非要讓夏常和文成錦在國慶時訂婚,而且還要大擺宴席,宴請當年裏弄裏麵所有的鄰居,包括孫飛天。
夏常隱隱猜到,應該是老夏和孫飛天翻臉了,沒談妥。但你們老一輩的恩怨別波及到下一代好不好?還拿我的個人感情和幸福當賭注,拜托,我不是你們生氣翻臉的籌碼。
腹誹歸腹誹,夏常卻和老夏講不通道理,就連母親也是堅定地支持老夏,就讓他很是鬱悶。他索性就住在人才公寓,一連一周沒有回家。
文成錦也反對訂婚,她的父母也是強勢的家長作風,聲稱必須得訂婚,甚至她媽還以生病住院為由,對她進行道德、親情加病情綁架。
文成錦雖然文藝,崇尚自由與浪漫,但她骨子裏還是一個孝順的女兒。一開始她也以為媽媽是裝病,去了醫院探望才發現,還真是病了。媽媽高血壓多年,情緒波動一大,就心髒負擔過重。
下班後,文成錦又和文克通了一個電話,得知媽媽病情得到了控製,準備出院了,心情稍微舒展了幾分。
回到公寓,剛躺下,就有人敲門。
是於時。
“夏常呢?怎麼沒見到他?”於時進門後發現文成錦臉色不好,“文姐你怎麼了?病了?”
文成錦搖了搖頭:“沒事,就是有點累。我也沒見到他,是去施工現場了吧?”
夏常負責三大版塊的智慧城市的建設,凡是遇到技術上的問題,都會找他,他就忙得團團轉。於時還好,規劃上的改變比較少。技術層麵就不一樣了,會經常遇到各種意想不到的大小問題。
“打個電話問問他在哪裏不就行了。”於時是行動派,說打就打。
半天沒人接聽。
於時鼓動文成錦打,文成錦不願意:“他可能不方便接聽電話,又或者不願意接聽,就別打擾他了。”
“不行,得打。這幾天我看他情緒不對,有時還有點恍惚,萬一他一時想不開,出什麼事情可怎麼辦?”
文成錦氣笑了:“你就愛胡思亂想。行,我打。”
文成錦打了電話,一打就通了。
夏常的聲音有氣無力:“我在滴水湖,你們別找我了,我靜一靜。”
“不好,要出事。”於時忙拉起文成錦,“走,去找他。”
開上文成錦的寶馬X5,不多時就來到了滴水湖畔。找了半天,才在一個角落裏找到夏常。
夏常的神情很沮喪,一個人坐在一個角落裏,遠望西方的晚霞。
“什麼情況這是?”於時上前拍了拍夏常的肩膀,“怎麼跟失戀加破產了似的?”
“你幹嘛來了?”回頭看到還有文成錦,夏常更不悅了,“你來就來吧,還拉上成錦幹什麼?我一見到她就更煩了。”
“我也是,你以為我願意見到你?”文成錦苦笑,坐在了夏常的身邊,“你能想象在經濟最發達的上海、在21世紀的今天,居然還有包辦婚姻的存在,是不是很可笑很不可思議?”
於時用力點了點頭:“雖然我有那麼一點點喜歡夏常,但如果你們兩個人在一起,真的能讓雙方父母皆大歡喜,而且你們又不是那麼討厭對方,我願意轉讓夏常。”
“文姐,你願意給我多少錢讓我離開他?”
“去你的,你對我沒有所有權。她一分錢都不會給你!”夏常被於時氣笑了,“你能不添亂嗎?”
“我的存在,就是為了讓一團糟的生活更加雜亂無章。”於時得意地笑,“生命的終究意義是追求永生,永生是什麼?就是永遠有序。但宇宙定律就是從有序到無序,無序是永恒的,有序是暫時的。我添亂,是讓你們有規律的生活變得沒有規律,符合宇宙定律。”
“人活著就是在對抗熵增定律,生命以負熵為生。”
夏常笑了:“別跟我講形而上的大道理,我比你懂得多。大道理都懂,小情緒都控製不了。一個人如果既懂大道理又能完全控製情緒,還能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就是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