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菲菲見了馮承澤,本不想打招呼,可看看手裏的這本巴黎聖母院,還是忍不住。
“馮承澤。”
馮承澤向前走,突然間感覺耳邊有一道熟悉的聲音在喊自己,扭頭一看正是葉菲菲。
葉菲菲今天編辮了兩個大辮子,換了一身星星格子的小衣裙,穿著涼鞋,水汪汪的大眼睛似乎會說話一般。
馮承澤愣了一下,感覺今天的葉菲菲跟昨天好像不太一樣,城裏的姑娘真的就會打扮。
“葉菲菲同誌。”馮承澤聲音含糊不清,他嘴裏還嚼著饅頭,沒有咽下去。
馮承澤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真巧啊!”
葉菲菲看著馮承澤身上的東西,又看了看裝在小袋子裏的一個饅頭,“你早上就吃這東西?”
馮承澤憨憨的一笑,“白麵饅頭?多香呀!”
跟在葉菲菲身邊的室友,比葉菲菲身高要矮一點,名字叫做董丹,也是北京人。
董丹差點沒忍住,強行憋住了笑容,董丹並不是瞧不起馮承澤,隻不過馮承澤現在這個裝扮,加上臉上的笑容,還有儀容儀態,最關鍵的是那句比較有深意的話,白麵饅頭多香呀,真的差點把董丹逗笑了。
葉菲菲看了眼,在洗臉盆裏放著的信封,“給家裏寫信呀?打電話多方便!”
馮承澤確實也想打電話,可是不敢呀,萬一讓王金財接到電話,那不是給自己找事嗎?馮承澤現在還擔心王金財坐著火車來北京,到清華大學找自己的後賬。
這話王金財並不是沒說過,用王金財的話說,如果你道德品行有問題,就算是考上了清華大學一樣的不讓你上大學,而有這個決定權的人,就是王金財。
“寫信吧,飛鴿傳書,互訴衷腸嗎!”馮承澤也發現自己頭不梳,臉不洗一臉糟蹋,有點不好意思,這算是不修邊幅了,再怎麼說現在自己的身份不一樣,是清華大學機械工程係的高才生。
葉菲菲是一個聰明的女孩,寫信不打電話,很有可能是給女孩子寫信。
“你給誰寫信呀?”葉菲菲鬼使神差的還是問了一句。
“我女朋友,林夏。”馮承澤臉上露出幸福的笑容,這笑容,轉瞬即逝表情變得僵直,對於林夏他很愧疚。
林夏?
葉菲菲記住了這個名字,果然是給女朋友寫信,葉菲菲忽然想起來在圖書室閑聊的那十幾分鍾時間裏,馮承澤跟自己說龍湖農場,有幾個來自北京的知青,其中就有一個叫林夏的,還有一個叫什麼小順子。
一個人的儀容儀表整齊幹淨,也是對自己和對他人的尊重。
“那我先回宿舍了。”馮承澤找了一個借口,也想快點離開,眼前的這兩個女孩穿著整齊,不像自己有點不太著邊際。
馮承澤買的東西實在是太多,走路的時候還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音,還有點像走街串巷換東西的人……
看著馮承澤漸漸遠去的身影,董丹忍不住說道:“這就是你說的馮承澤呀,就是昨天你在圖書館遇到的那個所謂的高人?我看這個人也沒高在哪啊,還有一些個人衛生問題需要解決。”
“你知道什麼呀!”
葉菲菲跟董丹兩個人,肩並肩地快步向著食堂走去,“人和人之間的對事物的理解能力,你知道為什麼有會有這麼大的差距嗎?最大的原因是一個人的經曆,而經曆最根本的東西就屬於成長經曆,成長經曆中,家庭的經曆才,是至關重要的。”
葉菲菲想著馮承澤,對巴黎聖母院理解的那些話,“馮承澤是農民子弟,昨天他才給我跟我聊了一下,他們龍湖農場有很多下鄉的知識青年,有很多人在那已經待五六年,甚至更長時間了,看人不能看外表,要看靈魂。”
“是嗎?菲菲!我怎麼覺得你整個人見到馮承澤非常幸福,你不是戀愛了吧?在大學談戀愛,雖然沒有明文禁止,不過還是要小心點好,畢竟學業為重。”
董丹玩味的一笑,“真是沒有想到這個不修邊幅的馮承澤,能把我們文學係的大美女葉菲菲芳心俘獲,這要是開了學,不成了大新聞了……”
“嘴巴小點,可不要亂說,沒有的事啊,我隻覺得這個人很有才華,有思想,昨天你知道我問他將來想做什麼,他怎麼說的嗎?”
“怎麼說?”董丹倒也想聽聽,這麼一個人,將來有什麼樣的人生理想和規劃。
“馮承澤說,他將來想做全世界最好的光源,點亮萬家燈火!”
“哇塞。”董丹故意做了一個誇張的表情,手舞足蹈的說,“他真的是這麼說的,這人要不然就是真會吹牛,要不然就是真有點實力,就算是吹牛皮,我也沒見敢說做全世界最好的這樣的人!”
馮承澤回到宿舍,把東西都規整到位,洗臉,刷牙洗頭,還順便刮了刮胡子,感覺整個人都清爽了。
拿起鋼筆,從筆記本上字撕出三頁紙。
林夏:
我已經到清華大學了,對你的思念如潮水滔滔不絕,我想念跟你在龍湖溫存的每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