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武帝拓跋燾末年的昏暴(3 / 3)

臧質從城上吊下來兩大壇屎尿送給魏軍。拓跋燾大怒,一晚在城外築起長圍把城團團圍住,斷絕水陸交通,運東山土石填平護城河。

此外,他又寫信給臧質說:“現在攻城的兵士,都不是我鮮卑族人。城東北是丁零族和胡人,南麵是氐族、羌族。如果丁零兵士死掉,正可減少我大魏常山趙郡一帶的賊人(丁零族常依常山、趙郡的群山叛亂);胡族兵士死掉,並州賊就沒了(胡人愛占並州一帶反叛);氐人、羌人士兵死掉,關中賊可以滅掉(氐、羌兩族雖國家已滅,族屬繁盛,廣居關中)。愛卿你如果替朕殺光他們,倒幫了我的大忙。”

臧質複信,凜然道:“我現在已完全知曉你的奸懷,童謠講‘虜馬飲江水,佛狸(拓跋燾小名)死卯年’,希望你有幸為亂兵所殺,不幸的話就被我俘虜後綁在驢上送鬧市問斬。如果天地無靈,我被你俘虜,殺剮隨意,足以報效本朝。現在春雨已降,軍隊四集,你別著急著往回跑,但請安心攻城。如果缺糧的話,我送你些軍糧。你送我做禮物的刀劍,等著我用它們向你身上劈砍吧!”

拓跋燾見信大怒,派釣車、衝車攻城,均不能破城。術窮之後,拓跋燾不惜人命,派兵士輪番肉搏攻城,後麵立有鮮卑督戰隊,士兵前後都是死。最後,死傷萬計,死屍堆得與盱眙城牆一樣高,仍然被勇敢頑強的南朝軍民打退,堅城三旬不拔。

春天正是疫病頻發時節,魏軍水土不服,病倒許多。又怕宋朝水軍自淮入海與彭城的軍隊彙合夾擊,拓跋燾便燒掉攻具退走。回師路上,魏軍殺傷當地人民不可勝計,中青壯年馬上殺掉,嬰兒貫穿在槊上揮舞盤旋以為樂,所過郡縣,赤地無遺。而魏軍自己在南伐中也人馬死傷過半,國人怨恨。

魏太武帝拓跋燾攻南時,太子拓跋晃監國,為人精察幹練,並信任屬下仇尼道盛和任平城。拓跋燾有個寵信太監名叫宗愛,本性險暴,冒皇帝的名義幹了許多違法的事,他和道盛等人的關係又緊張,“惡人先告狀”,拓跋燾一回來,宗愛就捏造太子官屬的罪名,太武帝大怒,處斬道盛等人,太子屬下多名官員連坐處死,太子拓跋晃很快就“以憂卒”,其實就是被殘暴的父皇活活嚇死的,時年二十四。

過了不久,拓跋燾又追念起這位嫡子的好處,常常落淚思憶。天天伺候在他身邊的中常侍宗愛心中疑恨,害怕哪天這位性情暴躁的皇帝追究起前事把太子死因推在自己身上。於是這位大太監先下手為強,夜裏帶人潛入永安宮弄死了這位威名卓著、不可一世的拓跋燾,時年四十五歲。

對於這位武功赫赫的北魏太武帝,史書上記載:“帝……性清率儉素,不好珍麗,食不二味;臨城對陣,親犯矢石,左右死傷相繼,神色自若;由是將士畏服,鹹盡死力。群臣請增峻京城及修宮室,帝曰:古人有言:‘在德不在險’,勃勃蒸土築城而朕滅之。豈在城也?……聽察精敏,下無遁情,賞不違賤,罰不避貴,雖所甚愛之人,終無寬假。然性殘忍,果於殺戮,往往已殺而複悔之。”

時光再過二十年,拓跋晃的嫡長曾孫拓跋宏(元宏)繼位,全麵漢化,中國曆史上第一次最大程度上加速了中華民族的大融合,奠定了以後隋唐盛世的牢固根基,而以純種胡人進主中原的鮮卑族,無論從相貌到文化,都融合並消失在中華大家庭的滾滾血脈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