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京長長舒了一口氣,眼含熱淚,感激的看著徽宗,“老臣謝官家體恤,若官家不棄,老臣這副殘身,定為官家,為我大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嘖嘖
好一番君臣衷腸互訴。
趙福金頓感無趣,無語的眨眨眼,對蔡京,她本就沒有打算一擊即中,這次不過是一次正麵小小的試探而已。
此刻正好順勢而為。
“爹爹,金兒也沒說什麼啊,可看蔡太宰這委屈樣,竟像是被金兒欺負了一般?金兒可沒這個膽子。”
趙福金挑著眉梢,噘著嘴撒嬌反駁,接著目光又似無意從蔡京身上劃過,“爹爹身邊圍著蔡太宰等人,好話每日說著,讓爹爹開心的事每日辦著,也難怪爹爹多寵著些,金兒每每想起,也是羨慕嫉妒的很呐。”
這話說完,在場之人麵色各異,更是不敢相信。
堂堂太宰,被人說“寵”,這是被當眾嘲諷了嗎?
還是被一女子,雖然這女子身份貴重了些,但也是女子啊。
而蔡京滿是皺紋的老臉此時更是漲成了豬肝色,瞄了眼徽宗,後者卻不甚在意,並且一臉寵溺的看著肇事之人,蔡京內心俱震,斥責反駁的話再也說不出口。
蔡京這邊堪堪壓下心中憤懣,可現場總有不識趣的人,竟當下為他鳴起不平來。
但見靠近殿門位置,一吊梢眼,蓄著八字須的男子義憤填膺的站在了大殿中央,正是工部郎中範轍。
他先向徽宗深施一禮,接著跪伏於地,屁股更是高高的撅起,“官家,臣有話說。”
說完停下,等著徽宗的應允。
可等了片刻,殿內除了一片寂靜外,再無其他。
“官家,臣有話要說,還請官家應允。”範郎中隻當方才徽宗沒有注意到自己,不由提高聲音再說一遍。
說的同時,腦袋微微抬起,想要觀察觀察徽宗神色。
可隻一眼,範激身體頓時一震,接著渾身大汗淋漓,如墜冰窖一般。
壞了!
跳出來的不是時候!
在朝數年,他從未見過官家這種神情,即使朝堂之上,極怒之時,他也不曾見過這種神情。
官家看著自己得目光,滿是陰翳,但又似乎隱含擔憂,直到官家小心覷著茂德帝姬的臉色
官家貌似很是在意茂德帝姬啊。
這個念頭剛起,範轍背後又被汗水打濕了一遍。
殿內俱是聰明之人,此刻,哪還不懂,此時此刻,無論如何,萬萬不可與茂德帝姬為難。
“哦?你是?算了,你到底有何話說?”
徽宗像是方反應過來,想說出此人官職,奈何想了半刻,也沒半點頭緒,遂隨意敷衍問道。
範轍此刻哪還敢為蔡京說話,隻是幹笑兩聲後才敢開口。
“下臣以為官家所言極是,今日乃是喜日,不易再起爭執。“
“官家為國為民,感天動地;蔡太宰心憂官家,此等拳拳愛護之心,亦讓臣等感動;而茂德帝姬雖為女子,行為能力如此出眾,若為男子,定乃國之棟梁。”
說著範轍再拜,“我大宋有如此明君良臣,豈有不盛之理。下官恭祝我朝盛世永存,臣民永沐官家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