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天的身體過了好一陣子才緩了過來,他重新觀察了四周,確定暫時安全就從樹葉裏麵踅了出來。他看了一下太陽,已經變矮了許多,他知道刻不容緩了,否則他遲早都會和百米處的骸骨一樣。吳天摸了摸倚天,兩隻手都觸到才讓他稍微安了安心。
繞過大木,吳天繼續著之前既定的行程,他感覺太陽和倚天一樣能給自己帶來寬慰。在這種情況下他也願意相信虛渺的寬慰會給他帶來希望。人類總是抱有美好的希望,我們算得上是一群樂觀的生物,每當遇到挫折的時候,我們也會去發現一些令人欣慰的事情,然後繼續的生活著。吳天正是依靠著這樣的能量讓他在這個不可置信的林子裏找尋著生存下去的可能。
又過了估摸一個來小時的模樣,周圍樹木變的比之前的密集了起來,而且也不像前麵的那些長的光滑筆挺,這讓吳天有些激動也有些不安。或許能找到一棵方便攀爬的老樹甚至像之前大果樹一樣還能免費提供食物,吳天憧憬著,但讓他不安的是,茂密的林子裏麵必然有更多的食肉恐龍或者其他的獵手,而他必須要在它們的眼皮子底下逃到它們望而不及的地方。吳天現在隻能賭,隻有賭,和時間在賽跑,他清楚一旦天黑,他便什麼也做不了了,隻能束手待斃。
吳天溜進了林子,雖然這是同一片林子,吳天還是把它們區別開來,就像是有一條真實的線一樣,他把它們嚴格的劃分了,在心裏麵給它們劃了不一樣的危險等級。這時候他是更打起十二萬分的小心,他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在哪會竄出個愛吃肉的家夥。他相信他的肉聞起來會比之前的甲龍要好上很多,而且昨天晚上他還特地的洗了個澡,他現在是比恐龍要稀有無數倍的生物,任何看見他的獵手都不願放棄嚐鮮的念頭好比之前不打招呼就衝來的翼龍一樣。吳天看著,聽著,嗅著,高度的繃著他全身的肌肉,他右手握著倚天,左手把之前拾到的石塊摸了出來,捏在手裏。越往林深走著,吳天越有點心慌,密實的樹木和雜織的樹葉快要湮掉了他的太陽,爬滿樹的藤條跨著一棵又一棵的樹交錯的懸在半空中,藤條上又掛著一綹綹的青絲,更像是鬼魅的身影了,時而傳來的鳥鳴,在吳天聽來極不悅耳,如同對弱者聒噪的嘲笑一般。
哪個是什麼?吳天當然認識,但是他不敢相信居然會這麼的大,一張延綿在幾棵樹之間的巨網輕易的引起了來人的眼球,網結的很巧,利用了縱橫的藤條,編織的和吳天頭頂的葉蓋一樣密不通風,網的上麵還粘了一些早已經風幹認不出模樣的昆蟲軀殼,像是一個個幹癟的果子掛樹枝上。還粘了不少的羽毛、有灰色的、有白色的、有青色的,它們都變成了這張巨網的一部分,把單調的網裝飾的鮮活了起來。而巨網的主人正埋伏在網最上端的一根藤條上麵,如同一個打漁翁,等待著魚兒上網。它則撒網、收網。蜘蛛個頭與它的網成著比例,吳天都能很清楚的看到它腿上的毛發。剛好一隻拳頭大的昆蟲碰到了網上,灰蜘蛛從上麵滑了下來,踏著鋼絲般的網線,遊向了獵物。吳天心想隻有繞一些路走,他怕自己也成為那網的一部分。
繞開蜘蛛網,吳天盡量的挑一些好走的地方。在這茂密的叢林裏,每一立方米的危險像是等同的,地上鋪滿了經年累月的落葉,吳天踏在上麵總感覺像是踩到了陷阱,而頭頂還得不時的躲閃掛的低的藤蔓和迎麵的樹葉。在吳天彎下腰子準備鑽過一根蔓條的時發覺眼前的落葉被踏的有些淩亂,腳印下往年腐黑了的老葉子被爪翻了出來,雖淩亂卻自成一道直直的線,延伸到北邊,直線的旁邊還一些淡淡的痕跡,雖然沒有直線的幾何美,但顯得斯文了不少。明顯能從這些痕跡可以看得出獵手與獵物的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