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打出租車來到青衣船塢,吳文超手中的山寨機也收到了那家公司的員工發來的信息:
“馬上來船舷編號為2679的漁船上,我們會帶你出公海。”
其實他早就在和出租車司機大叔的閑聊中知道,青衣船塢就是個廢棄多年的碼頭,一般人基本不來這兒,來的不是幫派,就是什麼國際犯罪組織。
下車時,大叔還意味深長地給他留了一塊錢,叮囑一下:
“給你留一塊錢,到時候打車跑路吧!”
廢棄碼頭的門口沒有任何看守,吳文超察覺到有些不對勁,那也隻能硬著頭皮進去。
等他進了碼頭,才看到幾個全副武裝、看守嚴密的武裝人員,都是金發碧眼的歐洲麵孔,沒有短視頻的那些緬甸北部嘎腰子的東南亞人。
但是他還是戰戰兢兢的,畢竟他也聽說過,有一些盤踞在歐美的國際犯罪組織,把見不得光的販賣器官和販毒做成了產業鏈,保不準他們還會強迫自己人體帶毒。
走了幾步,他發現,自己並不是孤身一人。
與他迎麵碰上的是一個和他年紀相仿的俄羅斯人——從那句著名的“哈拉少”和後麵的話裏隨口就有的“蘇卡布列”裏聽出來的——也是自稱來開開眼的。
據說,隻要在俄羅斯碰見穿著背心、下身迷彩褲剃了光頭的人,就必須要繞著走,因為這就是臭名昭著的新納粹組織——光頭黨的著名打扮。
他們對中國人可是相當敵視,吳文超瞬間警覺起來。
沒想到,吳文超碰見的這小夥子確實這麼穿,外麵還套了件阿迪達斯的外套,但他對自己似乎很友善。
兩人的同聲傳譯器接上之後,才開始了有效的閑聊。
“你好啊,中國朋友,我叫德米特裏·謝爾蓋耶維奇·巴甫洛夫,來自俄羅斯的聖彼得堡,是國立化學藥物大學最著名的小混混,現在缺錢花,來這公司裏消磨一下。”
“我叫吳文超,具體的情況跟你也差不多了,你也是要當雇傭兵的?”
“哎喲,幹雇傭兵這行有錢賺啊。女朋友懷了孕,要我趕緊處理掉。老爸有高血壓,每個月都要花不少錢去吃藥。老媽又腎衰竭,每周都要去醫院做透析,裏裏外外都要錢。”
說著說著,這個斯拉夫小夥子有些傷感了。
“哥哥也是當雇傭兵的,隻是他在前線戰死了,那裏的公司隻給他發了10萬盧布的撫恤金,沒幾個錢。聽說這邊的給的多,我就自己過來了。”
“這公司不是什麼空殼子吧?”
巴甫洛夫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說道:
“你們中國人對這不了解,我們街區裏混的不咋地的,要麼就去給黑幫當打手,要麼就去服役,然後當雇傭兵。”
講到這裏,他感慨一句:
“我們市的很多小混混們也是在這裏當雇傭兵的,不為什麼,就因為他們出價最高,待遇相對豐厚。”
“別的不說了,咱倆這次去哪,你知道嗎?”
吳文超含糊不清道:
“好像是維西納,是嗎?”
“對啦,那裏已經打成一團亂麻了。政府軍已經快要保不住首都了,國王已經收拾行裝,準備跑路了。雖然咱們這次下場,相當於送死,但我看叛軍的戰鬥力水平,應該也不強吧!”
視線一轉,老佩冷不丁地閃到了他們麵前,身上的還是那套西裝,隻是臉上多了一副墨鏡,倒有點像真的雇傭兵了。
“歡迎來到這裏,我的朋友們。”
兩名身著運動裝、手持德國造手槍的雇傭兵正在側麵放哨,老佩招呼著二人前往那艘漁船。
漁船甲板上守著一個戴著法國外籍軍團貝雷帽的黑人,臉上浮現著難以捉摸的猥瑣笑容,手裏拿著令人不堪入目的色情雜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