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這麼久,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啊?
這雇傭兵公司也太不負責任了吧。
吳文超看看窗外,夜空依舊,為了解救一個需要緊急移植肺部的小女孩而奮戰了30個小時的文千秋精疲力盡,正在牆角眯眼休息。
埃卡捷林娜靠在牆邊,利用香煙保持清醒。
剛剛和巴基斯坦維和部隊一起護送了一批醫療物資的政委脫下鋼盔,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他們沉默相視著,仿佛在等待下一輪轟炸。
首都特區現在是斷水斷電,食物、醫療用品和燃料也即將耗盡,唯一能夠正常運轉的發電廠也因為燃料短缺而無法工作。
也正是因為電網斷電,醫院的電力逐漸耗盡,醫生無法使用呼吸機、手術室和麻醉機,甚至連截肢手術都隻能無麻醉進行。
尖銳刺耳的防空警報再次響起,看來北約空軍又開始對市區發動空襲了。
比爆炸聲更響、更可怕的是樓內人們紛亂的腳步聲,仿佛使整座樓顫抖。
爆炸響過之後,大部分醫護人員和傷病員爭先恐後地跑到防空洞裏,隻有包括巴甫洛夫在內的、臥病在床、氣若遊絲的重症患者,躺在病床上等死。
真的不是醫護人員鐵石心腸、狼心狗肺,許許多多重症患者的命運早已注定,在他們身上浪費一星半點的醫療資源,都無法改變他們即將走入棺材的結局。
“結束了,又有飛機被打下來了!”
在全體將士的奮戰下,新人民軍防空部隊又把美國空軍的進攻打退,但他們的傷亡也越來越大,肩扛式防空導彈也全部打光,原本以為可以支撐10天的無人機彈藥也快消耗光了。
夜幕滿天,才幾個小時,首都特區就承受了美國空軍兩次進攻。
埃卡捷琳娜回去查看了巴甫洛夫的情況,還好,睡的很香,儀器設備也在正常運轉,居高不下的體溫也漸漸回落,很明顯是有好轉跡象了。
這時吳文超和政委站在露天的樓頂上,環視著遠方剛剛出現的幾處火光,仰望著防空導彈的軌跡在夜中寫出的一串串明亮的省略號。
“情況不容樂觀,我們正在和帝國主義反動勢力爭奪製空權。一旦我們失敗了,那就毫無還手之力,處處被動挨打,”政委整理了一下防彈背心,臉色還是紅潤的,“不過不用擔心,就算美國,不,就算是整個北約都打過來,我們也無所畏懼。”
“你們的武器裝備到底是從哪裏來的?”吳文超的“第六感”也是很準的,這麼多先進裝備,總不可能是天上掉下來、地裏刨出來的吧。
“這個無可奉告,你沒必要知道。但我可以告訴你的是,其實,我是畢業於中國人民解放軍國防大學聯合作戰學院的軍校學生。這並不奇怪,我們的很多戰友也是在東方接受過係統性的政治、軍事教育的,還有一些戰友在金日成綜合大學深造過。”
“先進的裝備還是太少了,如果再多一點就好了。”
這時爆炸聲停止了,但遠方的火光更亮了。
兩顆馬克12型激光滑翔炸彈摧毀了幾輛FK-3型防空導彈發射車,絢麗奪目的火球吞噬了中央廣場。
“我一直在思考,如果我們戰敗了,國家真的四分五裂了,我們該怎麼和孩子們交代?”政委說道,“我們生活在一個比現在大得多的國家裏,我們的國家幾乎綿延了亞得裏亞海的整個東岸。”
“在這個國家裏,天主教徒、猶太人和穆斯林,都生活在一個大家庭裏,和睦相處,情同手足……”
“我們強大自豪,有著豐富多彩的文化和比羅馬帝國還要悠久的曆史,受到了全世界的尊敬……”
“後來,後來……後來這個國家……我很羨慕你的國家,不像我們,連輿論都要挨打,把全國人民保家衛國、反對外國幹涉的羸弱反抗,竄改成單方麵滅絕人性、喪心病狂的恐怖襲擊。”
“搶占我們家園的侵略者和他們的狗腿子反把自己包裝成受害者,賺足不明是非群眾的同情、支持。”
“為了建立一個新國家、實現共產主義的絢麗夢想的理想主義者們,被各種汙水罵成了被極端宗教洗腦的聖戰士。”
吳文超明白,這個話題過於沉重。
“我要走了,剛剛接到命令,基督民兵和法國特種兵正在攻打東郊的石化工廠區。”
“是的,我很英勇,全體同誌都很英勇,我們不缺勇敢和熱情,隻缺幾枚導彈,能夠打下先進戰鬥機的導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