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正想說,孫管家走過來道,“柴都劈完了?”
展昭道,“好了。”
孫管家瞧了瞧地上劈完的一堆木柴,眉開眼笑道,“不錯,不錯,有把子力氣,看來還是沒白收留你們。”
我笑嘻嘻道,“我們夫妻也是有良心的,可不會光吃不幹。隻是昨天聽姐妹們說府裏發月錢了,好歹我做了這麼久,從來也不敢偷懶懈怠,還請孫管家念在我日夜辛苦的份上,也給我們一些辛苦錢,我也好有錢給丈夫抓些補藥調理調理。”
孫管家點頭道,“這也應該,你別以為我克扣你們的錢啊,我已給你準備好了,念在你們小夫妻出門不易,給你們的比別人多了些,所以隻能偷偷給,明天領了可不要吱聲,隻管自己去買東西來進補,讓你男人的身子好紮實些。”
“是,多謝管家。”我得意地瞟了展昭一眼,展昭眉梢彎起來像一彎新月。
晚上,睡得正香,忽聞院牆外傳來一陣婉轉悠揚的笛聲,由遠而近,如泣如訴。
我披衣而起,展昭正閉目打坐,我也不去打擾他,隻管開了屋門,站在院牆下仔細聽。
夜色清冷,一抹月色傾瀉於花枝柳林間,和著晚間的瑟瑟風聲,笛聲越發清晰起來,隻是這笛聲中卻似含了幽怨之意,嗚嗚咽咽,似泣含怨。
我站著聽了一會,到底也無趣,也怕著了涼,仍舊回屋裏睡下,隻是這笛聲卻不肯停,隻吹到過了半夜才停,我是有聲音就睡不著覺的人,過了半夜以後也過了困頭,一夜都不曾睡著。
次日起來,看著自己的兩個黑眼圈,埋怨道,“半夜裏沒事吹什麼笛子啊,還讓不讓人睡啊。”
遂一日都無精打采,走路都會碰到牆,鶯兒小姐命我拿杯茶給她,我剛遞過去,不慎自己手撞到桌角上灑了。
我忙收拾起撒了的茶碗,又找了抹布擦拭,口裏不停抱歉道,“小姐,我不是存心的,請小姐不要責怪。”
鶯兒小姐道,“看你也不是個冒失的人,今天是怎麼了?怎麼好像魂都不在似地。”
我皺起了眉頭說道,“都怪昨晚吹笛子的人,也不知是誰,吹了大半夜的笛子,讓人都沒睡好覺。”
鶯兒小姐猶豫了一下道,“那笛聲,昨晚我也聽見了,聽著讓人心裏悵然所失,隻感心裏有無限哀怨一般。”
我好奇道,“小姐聽得懂?”
“嗯,”鶯兒點了下頭,緩緩吟誦道,“將愁不去,秋色行難住,六曲屏山深院宇,日日風風雨雨。雨晴籬菊初香,人言此日重陽。回首涼雲暮葉,黃昏無限思量。”
我故意道,“我是個粗人,對於吟詩作賦一竅不通,小姐可否告訴我是什麼意思?”
鶯兒小姐看了看我道,“告訴了你也未必懂,不如不說得好。”
好吧,我不想告訴她其實我對於這些詩詞還是稍許懂點的,畢竟這麼多年的教育也不是白學的,不那麼精通是真的。
我道,“小姐,今日能否跟您告個假?”
鶯兒小姐道,“要去做什麼?”
我道,“今天發月錢了,我想著我丈夫也是大傷初愈,想和他一起去找藥鋪的大夫看看,順便抓些補藥回來調理調理,到時候回去也不會讓家裏長輩們擔心。”
鶯兒道,“這個應該,你去吧,彩娥一個人在這裏足夠了。”
我忙稱謝道,“謝小姐,我去去就回。”
去找了展昭,展昭自然樂意,一方麵是悶得久了,另一方麵也是想打聽一下消息。
瞧著展昭一身下人打扮卻不掩其俊美形容,挺拔身姿,忍不住道,“氣質這個東西呀,果然不一樣。”
展昭笑嘻嘻瞧了瞧我,也不言語,隻管拉了我的手走,我納悶這老古板幾時變得這麼開放啊,難道跟我在一起久了被我同化?
走了不多時,因晚上沒有睡好感覺有點疲累,正好見到一飯館,想著身邊有剛拿到月錢,便想好好消費一番,便對展昭道,“我們進去坐坐吧,也品嚐一下這齊州的小菜如何?”
展昭自然稱好。及至進了飯館,堂倌過來問道,“兩位客官,請問要點些什麼?”
展昭很自然道,“兩個饅頭,兩碗白飯,再加些素菜做個湯即可。”
堂倌便上上下下打量了我們一番,粗布衣物,下人裝扮,嘴臉便有些不一樣。口裏說道,“兩位客人,若兩位隻要吃這些菜,勸兩位再往前走走,那裏有便宜的小飯館,那些做買賣的,進城趕集的都在那邊吃,量多又便宜。我們這裏貴客挺多,裏邊位置又少,何不留著給那些達官貴人們坐,大家方便不是?”
這是明顯的看不起我們,我一下怒道,“怎麼,懷疑我們出不起這個錢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