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日白天剩我一人留在知州府中,此時也看出了彩娥是想要故意刁難我,叫我做這做那。於鶯兒也不顧小姐身份,纏得展昭甚緊,難道是想把我當灰姑娘麼?
鑒於她為難我的事也不是太讓我為難,也不想跟她多說什麼,考慮到展昭的案子還未完,所以暫按捺不動。
於鶯兒倒沒有什麼,彩娥見我始終安定淡然,就故意的在我麵前誇她家小姐詩詞歌賦都會,琴棋書畫極佳,說我沒有讀過書定是不識幾個字的,怎麼配得上展大人這樣的青年才俊。心中有些好氣又有些好笑,這沒有眼力的小丫頭,是不是管得太多了?
莫月曉期間再未來過,他是江湖人物,來找展昭肯定也是江湖上的事,我對這件事本身很好奇,但考慮古人的男女大防比別得看得更重,所以也未問。
一日吃過午飯,我正昏昏欲睡,彩娥故意叫我往花園裏幹些打掃的活,心裏無限哀怨,這大中午的打個盹多好。
拿著個掃帚,張大嘴打著哈欠,慢悠悠往花園那邊走,心裏忽然想到林妹妹不也是這麼扛著花鋤,這麼款款細步地往花園去麼,不過她肯定不會像我這樣張著大嘴,那我閉著嘴是不是比較像林妹妹呢?越想越樂,瞌睡也被樂醒了一半。
走至花園跨池塘的廊橋下,忽聽到對麵有男女說話的聲音,我嚇了一跳,屏住氣息聽了一聽。在橋這邊隻聞其聲,不見其人,不過聲音很是清晰。
原來是於鶯兒與展昭在橋那端說話,於鶯兒道,“展大人,跟著爹爹連日辛苦,這是我親手所製的香囊荷包,祛風避邪,送於展大人。”
展昭道,“不敢,展某從不用這些東西,還請小姐收了去自用。”
對麵不知如何,隻聽於鶯兒又道,“看這池中鴛鴦成對成雙,世間有多少人羨煞,古人也有雲,‘隻羨鴛鴦不羨仙’。展大人也有此想法麼?”
展昭有一會兒沒出聲,出聲了道,“展昭隻知平天下不平之事,於風花雪月之事從不曾理會。”
那於鶯兒也沉默了一會道,“我看展夫人對夫人照顧備至,也不知展大人與夫人成婚幾年?於何處相識?”
這小姐也管得太多了吧?
展昭道,“雖未得日久,但我倆心意相通,情意相知,為一生知己也。”
於鶯兒又道,“前日看展夫人與展大人的朋友那副景象,展大人心裏難道不疑麼?”
展昭哈哈大笑,“她是怎樣的人我知道,我既信她,又怎會疑她。”
好個展昭,我揚起眉頭,臉上有了笑意。
於鶯兒又是半晌未語,而後說道,“展大人可看到這廊橋邊的竹子,此竹名為湘妃竹。”
這話題的轉換,幹嘛這時候要說竹子??
於鶯兒道,“相傳娥皇女英同為舜帝之妃,舜帝死後,她們悲痛萬分,一直哭了九天九夜,娥皇和女英的眼淚,灑在了九嶷山的竹子山,竹竿上便呈現出點點淚斑,這便是湘妃竹的來曆。”
我驚疑地想,她到底想說些什麼呢?
於鶯兒道,“小女自幼家教森嚴,懂禮法,識訓誡,故也願學那娥皇女英,同侍一夫,相攜相幫。”
放你的屁,同侍一夫,這還家教森嚴呢,虧你想得出來。我忍不住要衝出去。
展昭道,“這是小姐的心願,展某也管不著於大人的家務事。隻是和小姐在這裏說了半天怎麼也不見於大人過來?小姐不是說於大人在這裏等展某麼?”
於鶯兒有些慌亂的聲音,“爹爹他……”
展昭道,“想是有事耽擱了,我去找他。”
聽著腳步聲離去,我忍不住探出頭來,卻不小心和於鶯兒來了個四目相對,於鶯兒愣住,眼裏似有淚光閃爍。我尷尬不已,怎麼倒好像我做了虧心事似地。
自此之後,於鶯兒便改了個方法,好似當我姐妹一般,時常地找我談些詩詞歌賦、琴棋書畫,可憐我這方麵也不是很精通,興趣也不在於此,被她拉著說話也覺得很是無奈。我每每托詞要走,那於鶯兒便滿眼垂淚,“姐姐是嫌棄妹妹才疏學淺,不配與姐姐相交麼?”
我汗毛根根豎起道,“鶯兒小姐能寫會畫,才藝高深,我隻會做些個粗活,不配與小姐相提並論。”
說這些的時候我瞄到彩娥在一旁偷笑。我越是說些自謙之詞,於鶯兒越是喜歡與我說話,我暗自想她是不是想從我這裏找一些優越感。
一日午後無事,於鶯兒命彩娥拿出棋盤道,“反正無事,不如我與姐姐手談幾局如何?”
我張大嘴巴,圍棋啊,我隻懂規則啊,從來沒真玩過啊。
彩娥道,“小姐又何必為難她,我看她從沒學過吧。”
我怒視了她一眼,道,“好吧,既然小姐這麼高的興致,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