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魔驚慌了一瞬,但立刻恢複了醜態。
他緩緩從花壇中起身伸出雙手抱住了驚慌的孩童,然後在他耳邊低語:“想看看爸爸是怎麼對待這隻小貓的嗎?”
孩童害怕的隻知道搖頭,下意識想要掙脫惡魔冰冷的懷抱。
惡魔不顧孩子的意願,把孩子抱到了那隻已經沒了氣息的小貓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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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我父親當著我的麵,一刀刀剖開了它的肚子。”顧崇好像又回到了那個時候,出了一身的冷汗。
其實在那之後父親警告過他很多次,不要他對任何人說出去。
年紀尚小的顧崇很怕父親會對他和媽媽做出類似的事情便一直守口如瓶。
他有想過找個好一點都時機,讓媽媽自己看到父親的舉動。
但媽媽很忙,沒什麼時間陪他。
這件事就成了隻有他自己知道的秘密。
他成了父親的幫凶。
而被顧崇撞見之後,父親似乎找到了新樂趣,經常有意或無意的讓顧崇看到過很多次那樣血淋淋的場景。
到後來,他甚至強握著顧崇的手,讓他在感受到小貓柔軟溫暖的毛發後,一點一點,用力掐住那截脆弱纖細的脖子,直到哀鳴聲徹底消失,手下的脈搏也不再跳動。
顧崇從幫凶變成了施害者。
從此夜不能寐。
江煦覺得自己已經痛到沒有感知,隻遵循本能把他抱在自己懷裏,一下下順著他的後背:“你別怕,我在了,我在這裏。”
江煦的懷抱太溫暖,讓他有一種自己被緊緊保護起來的錯覺。
這麼多年,他所貪圖的也不過就是這麼一點溫暖,告訴當年冬夜裏的那個孩子,你看,真的一點都不冷。
事實上,江煦也確實在保護他,從始至終都沒有放棄過他這麼一個糟糕到自己都忍不住去厭棄的人。
他想,我好想愛你,我好想把我自己都給你。
再等等......再等等......
江煦還在抱著他,急促的呼吸漸漸平緩下來,手掌輕輕順撫著他的發頂,一下一下,耐心且堅定。
“別怕,至少有我在的時候,你不需要怕。”
“嗯。”顧崇沙啞著回應他。
江煦把顧崇帶回了家,給他沏好了蜂蜜水又去廚房裏煮粥,不敢有一絲不妥帖。
顧崇順從的任他擺布,麵上一片靜謐,仿佛在此之前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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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煦當時找他快找瘋了。
哪哪都找不到,就去問陳姐要人。
陳姐也不知道顧崇在哪。
江煦開著車在大街上漫無目的地找,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陳默給他發了個定位,讓他去接人。
他跟著導航去了那,就看見顧少爺可憐巴巴的在馬路邊上吹冷風。
其實本來不用這麼擔心的,隻是小吳昨天剛告訴他,顧先生好像生了病最近在看心理醫生。
偏偏今天顧崇又不見了人影,兩件事一聯係就把先入為主的江煦嚇出一身冷汗。
怕顧崇做傻事。
所幸,沒出什麼大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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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煦出來的時候,顧崇在愣神。
江煦拿手在顧崇眼前晃了晃:“回神了,來吃飯。”
“好。”顧崇輕笑了下,把手裏喝完的空水杯放到了桌子上,起身跟在江煦身後去了餐桌。
兩人個都很安靜,誰也沒有過多的話,隻有咀嚼食物的聲音。
顧崇吃著吃著就耐不住了,眼睛鹿一樣滴溜溜繞著江煦轉了又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