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崇見他來,走了幾步,把手裏裝著餐盒的袋子遞到江煦手裏:“趁熱吃。”
江煦接過來,握著他的手腕想要他跟自己上樓去。
顧崇沒動。
他眼尾低低垂著,鼻尖細微地聳動了一下,輕聲說:“我隻是想給你送個飯,不打擾你了。”
小騙子,又在騙人。
江煦捏捏他後頸,逗他:“怎麼了這是?給我送飯委屈你了?”
顧崇搖頭:“沒有,怕你餓。”
又說:“我自願的。”
江煦挑了下眉尖:“那為什麼不高興?我的辦公室都不去了?”
顧崇:“你辦公室我進不去,就不進了。”
哦——
江煦明白了。
這是嫌公司前台不懂事把他攔在樓下了。
他上次過來,是小吳帶著他進來的。
這次小吳不在,前台小姑娘也不是那天那個,陰差陽錯的,把少爺給攔住了。
江煦還挺意外。
小狐狸撒嬌告狀的本事是真見長。
拐彎抹角,可憐兮兮的。
他忍著笑,牽著顧崇的手,親自把人往前台一領,對著錯愕的小姑娘說:“看清楚了沒,以後這位爺來了,直接接駕接到我辦公室去。”
江煦平時脾氣好,底下的人也不敬他但不怕他,小姑娘又是個膽子大的,見他這麼說,琢磨出點不一樣的味來,眼珠一轉,就開始一個勁兒地點頭:“是是是,一定八抬大轎給您送上去。”
顧崇:“?”
顧少爺開始懷疑江總公司的風氣。
江煦反倒心情舒暢,報銷了小姑娘的午飯。
又把顧崇拐進了電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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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室裏,江煦打開那些餐盒。
都是自己愛吃的。
他心情好,就想逗逗顧崇,拿著筷子在顧崇麵前晃悠了幾下,問:“你親自做的?”
那麼大個logo印餐盒上呢,當然不可能。
江煦也知道不可能。
顧少爺尊貴的手指隻能用來彈鋼琴,做個飯什麼的實在是暴殄天物。
當然,最重要的一點,顧少爺在做菜上簡直算得上一竅不通,做個飯跟謀財害命似的。
江煦之前領教過一次。
這一輩子有這麼一次就夠了。
顧崇拿出另一雙筷子,敲了敲江煦手裏的,然後挺認真地說:“我親自看著他們做的。”
江煦抿著唇,默默夾了一筷子菜:“......”
沒夾穩,掉回去了。
顧崇在旁邊替他夾了塊肉,冷漠道:“很好笑?”
好笑啊。
江煦笑得菜都夾不穩。
等緩過勁兒來,江煦警惕地問他:“你說實話你是不是又背著我幹什麼壞事了?”
顧崇:“......沒有。”
他倒了杯水放到江煦跟前,也沒多餘的表情和動作,做什麼都井井有條不慌不忙的。
隻是那雙平靜的鳳眸裏總是不經意間流落出掩不住的笑意。
像是被清風吹落到湖麵上的花瓣,漾著春色與情意。
江煦用自己的勺子舀了勺湯送到顧崇嘴邊,笑道:“那怎麼今天這麼乖?”
顧崇垂眸看了眼,舌尖輕巧地探出,一勾一吸就把湯喝淨了。
湯有點辣,他拿過江煦的杯子喝了口水,眼睛微微眯著,好一會兒,才說:“隻是想對你好一點,不行嗎?”
江煦覺得心跳很快。
顧崇就這麼直白的說出來,衝擊力還是太大。
他放下筷子,捂住自己心口:“有點感動。”
顧崇嫌棄地皺了下鼻尖:“傻。”
“不會吧?”江煦重新拿起筷子,咬住一根青菜,嚼啊嚼,“我以為我挺真誠。”
顧崇微微垂下頭,掩住了臉上表情:“並沒有。”
江煦拿胳膊碰了他一下:“別偷笑。”
顧崇笑得更放肆了。
這是時隔五年兩人真正意義上安靜又和諧的吃完一頓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