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的坤寧宮終於迎來稀客。

淳美人踏進殿內的一瞬間,原本還在交頭接耳的嬪妃們瞬間安靜下來。

琴絳向高位嬪妃們行禮後落座,儀態倒也端莊,揪不出錯。

出乎意料的是,皇後並沒有刻意刁難淳美人,反而還賞了她不少稀奇物件,和顏悅色地叮囑了幾句,便讓她坐了回去。

大概是因為皇後沒有責難淳美人,從坤寧宮出來的時候,白如馥就看見安妃正在罰跪淳美人。

她歎了口氣選擇避開,安妃人雖好可總歸太沉不住氣,這會皇上那可能已經知道淳美人被罰跪的事了。

果然,白如馥前腳剛進到昭陽宮,後腳就聽小順子說,蘇公公特地跑了一趟,將淳美人直接帶走了。

聽底下的宮人說,安妃見皇上如此護著區區一個美人,氣得直掉眼淚,回到景泰宮就閉門謝客,頗有幾分和皇上冷戰的意思。

淳美人則被蘇公公直接送回了明光殿,晚些時候,皇上還賞了一堆東西給她以示安撫。如果說將人從安妃那直接帶走隻是在保護淳美人,那這般大張旗鼓地特地安撫便是毫不留情地打安妃的臉了。

沒想到皇上竟然對這淳美人如此上心,一時間眾人反應各異。底下伺候的人自然是把明光殿的事放在第一位,生怕怠慢這位新寵。

白如馥正在院子裏看開得正好的秋菊,思緒突然飄到了淳美人得寵這件事情上。她並不吃醋也不嫉妒,打從一開始,她就不是為了帝王的愛而來。

但她作為一個深愛皇上的人,眼瞅著皇上如此疼寵偏袒另一個女子,會有什麼反應呢?

白如馥思慮片刻,伸手撫摸過那開得燦爛的菊花,笑意嫣然,“小順子,你跑一趟敬事房,就說我身體不適,把我的綠頭牌掛起來。”

眾人都愣了一下,小順子最是聽話,立刻跑了出去。

柳姑姑擔憂地打量著白如馥,有些踟躕地開口,“小主是因著淳美人的緣故?”

吟詩和入畫也紛紛豎起了耳朵。

“我要乖但也不能太乖,一個沒有脾氣的女人是無趣的,皇上有那麼幾分看重我,我自然有底氣發發脾氣。若是皇上這般寵著她人我毫無反應,反倒會讓皇上覺得我並不是真心愛慕他。”白如馥頓了頓,“縱使我對皇上沒有真心,我也要讓他覺得我是在意他的,懂了嗎?”

吟詩似懂非懂,倒是入畫讚同地點點頭,“主子說的有道理,哪有女子看見自己心愛的男子寵著他人時還能平心靜氣的。”

“是這個理,晚上咱們就好好演出戲吧!”

*

“皇上,敬事房的人在外頭候著了,該翻牌子了。”蘇如海輕聲提醒道。

裴時裕沒有抬頭,手上的筆未停,“不必翻了,就歇在景婉儀那吧。”

“回皇上的話,午後景婉儀差人去敬事房撤了她的綠頭牌,說是身體不適......”

“身體不適?”裴時裕放下筆,濃眉擰著,“可有請太醫?”

“未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