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如馥悠悠轉醒的時候,已經不知道自己睡了幾天,隻覺得整個人昏昏沉沉的。
她嚶嚀一聲,想要起身,外間立刻有了響動,入畫和吟詩一前一後快步走進來。
“主子,您終於醒了!”吟詩鼻子一酸,眼圈立刻紅了,入畫也好不到哪裏去,但好歹控製住情緒小心翼翼地將白如馥扶起。
起身的過程中牽扯到傷口,隻聽“嘶”的一聲,吟詩和入畫兩人頓時有些不知所措。
白如馥調整到一個舒服的姿勢,接過吟詩遞來的水洗漱一番,又靠了回去。“沒事,死不了的。”
“我們都快擔心死了!”吟詩跺跺腳,突然想起皇上千萬交代主子醒了以後要差人去稟報,立刻小跑出去,讓小順子去傳話。
“主子,您現在感覺怎麼樣,要請太醫來看看嗎?”入畫上上下下地觀察著白如馥,生怕主子有哪裏不舒服。
白如馥擺擺手,“現在是什麼時候了?我睡了多久?”
“您昏睡了兩日,現在是未時,這兩日皇上基本都待在聽月閣,連奏折都是在這批閱的,皇上回去小憩會還特地叮囑奴婢若是您醒了,一定要第一時間去傳話呢。”
白如馥歎了口氣,伸手摸了摸鎖骨下方隱隱作痛的傷口。
這場戲還真是下血本啊,那幾個死士也是將軍府私下養的。
皇上生性多疑,即便是因著自己的容色多寵兩分,也不過是不受寵的玩物和受寵的玩物之間的區別。
可她怎麼甘願隻做當權者手裏的玩物?要做就做他心裏的寶物。
所以她讓將軍府的死士們把箭頭對準自己,生生挨下了這一箭。既然要演,就要演得連自己都覺得自己真的替皇上擋了一箭。
正想得出神,裴時裕從外頭進來。
白如馥剛做了個掀被子動作,就被他摁住了,“行了,你是這般守禮的人嗎?好好歇著。”說著一撩紫衣,坐在床邊。
“如何?可還有疼痛?朕讓太醫都在偏殿候著,你若有哪裏不舒服,朕馬上叫他們來。”裴時裕心疼地摸了摸女人蒼白的小臉。
“臣妾一切都好,都是皇上,怎麼瞧著比臣妾還疲累。”白如馥的視線移到男人臉上,書裏麵如冠玉,俊美無鑄的少年郎應當就是這個模樣,隻是這眼下的青黑屬實有些搶眼了
“你昏迷不醒,朕如何能睡得好?”裴時裕氣得捏了捏她的手,“你真傻,為何要救朕?若是射中了心髒,朕就是屠了整個太醫院也無能為力啊。”
裴時裕這話可不是單純的心疼罷了,這幾日他也不是沒有懷疑過,那些死士是不是就是景婉儀的手筆。
所以他緊緊地盯著她臉上的每一個表情,生怕這隻是她做給他看的一場戲罷了。
“皇上為了保護臣妾一直將臣妾護在身後,臣妾又怎麼能夠見死不救呢?”白如馥露出不讚同的表情,“臣妾看到那箭時,下意識就想推開皇上,若是皇上因為護著臣妾而受傷,那臣妾豈不是成了崇嘉的罪人了?”
若是張口便是愛自己,為自己犧牲也在所不惜,那裴時裕是斷斷不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