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琴絳其人(1 / 1)

她出身低微,母親是貌美的繡娘,父親則是鄉裏學堂的教書先生。

琴絳自幼聰慧,常常去父親的學堂旁聽,一手毛筆字也寫得甚好。父親常說若她是男兒,好好培養,日後定能走上仕途,光耀門楣。

那時的她不懂這是什麼意思,直到長大後,她才知道女子有才是無用的,有才並不足以讓她嫁給一個好人家,改變命運。

相比起聰慧,從小到大,鄉鄰們更喜愛誇她長得美,說是十裏八鄉的找不出第二個比她更嬌俏的女娃,日後是做娘娘的命。

這些話她都上了心,反正都是要嫁人,為什麼不嫁給世界上最尊貴的人?

於是,她瞞著父母背井離鄉,托了關係,給宮裏的姑姑塞了好些銀兩打點才得以進宮當個宮女。

剛開始的時候,她對自己的美貌十分有自信,可當她親眼見到宮裏的娘娘時,她才發現自己的美貌丟到這後宮之中根本不值一提。

更何況這些女子各個有著讓人豔羨的家世、氣度和才學,卻依舊換不來皇上的喜愛,難道自己便能在這深宮之中如魚得水嗎?

時間慢慢推移,想要成為娘娘的野心也逐漸淡去,琴絳隻想著老老實實做個宮女,多攢些錢財,等到了年紀,便在京中找個好人家嫁了。

後來,家裏傳來噩耗,父親意外離世,母親遭受打擊後一病不起,家中連治病的錢財都所剩無幾。

琴絳得知消息後,立刻將自己身上這幾年積攢的積蓄都寄回家中,寫信拜托家中故交幫忙看顧。

再後來,便是在林昭儀的幫助下,一步登天成了宮裏的娘娘。

穿多了華服,吃慣了珍饈,習慣了宮人的伺候,那已經被她埋起來的野心漸漸蘇醒。

她想要地位,想要權勢,想要爬得更高,想要不需要在對著其他人卑躬屈膝,想要這宮裏的女人仰視她,懼怕她。

於是,林昭儀給了她機會,前提是她隻能是她身邊一條聽話的狗,可誰又說狗不能咬主人呢?

美人兒抿嘴一笑,兩片薄薄的唇抿出一道嘲諷的弧度。

*

“主子,皇上前兩晚都歇在皇後娘娘那,怎麼今晚倒去了明光殿。”入畫一邊幫白如馥梳發,一邊有些不忿地說。

綢緞般的長發在燭燈下泛著淡淡的光澤,捧在手上一個不小心就滑走了。

白如馥正在看書,聞言沒有抬頭,“淳貴人現在是宮裏頭唯一有孕的嬪妃,皇上看顧幾分也是情理之中。”她不以為然,放下手裏的書卷,將散落的青絲攏到耳後。

入畫溫柔地動作,“明日起淳貴人好像閉宮養胎了,皇上那也同意了。”

“嗯,她是頭胎,且胎兒還不足三月,若在外頭走動,難保不會叫有心人得手。”

“那咱們......?”

“她這胎金貴得很,皇後和林昭儀那都盯著呢,現在下手無異於自投羅網,按兵不動即可。現在需要擔心的是淳貴人會不會與林昭儀勾結,再次對我下手,淳貴人養胎期間昭陽宮的人也不能鬆懈,別叫人趁機鑽了空子。”

入畫了然稱是,吟詩恰好從外頭進來,笑嘻嘻地擺上一個托盤,上頭是一個乳白的玉碗,“主子,這是禦膳房新做的桂花酥酪,說是宮中一絕呢,皇上特地讓人送來的。”

白如馥拿著銀勺挖了一勺放入口中,一口接著一口,不一會就全下了肚。

“皇上雖然去了淳貴人那,但心裏還惦記著主子呢。”吟詩十分得意,“奴婢瞧著皇上待淳貴人也不過如此嘛。”

白如馥接過帕子擦拭嘴角,瞪了吟詩一眼,“這話可不準往外說了,叫旁人聽去了少不得又得生是非。”

吟詩撤走托盤,笑盈盈地說,“奴婢曉得的,主子放心。主子可要去外頭走走?奴婢瞧主子看了許久的書了。”

“也好。”確實有些乏了,白如馥放下書,搭著入畫的手來到後院。雖是夏日,但涼風習習,倒不悶熱。

抬頭看天上的月光,隻能說這裏終究是不如行宮,四麵都是高牆,連帶著月色都壓抑幾分,靜悄悄的,沒有一點生氣,白如馥看了會覺得沒意思又轉回屋子裏。

“聽說太後禮佛結束不日便要回宮了?”白如馥突然想起這一茬,太後自從上次為難自己被皇上落了臉麵後便以靜心禮佛為由搬去了皇城後的淨禪寺。

這幾日,說是因為天氣漸熱,便告知皇上打算搬回來。

經過上次的事,白如馥對太後自然是沒什麼好感,相信太後也是如此。

而皇上雖然不親近太後,但麵子上的功夫還是做得很足的,得知太後要回來,還特地囑咐皇後操辦家宴迎太後回宮。

隻是這太後還沒回宮,宮裏頭就又出了一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