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月就是萬壽節,娘娘繡的這幅錦繡山河圖定會讓皇上開懷的。”
林昭儀心情甚好地看了眼低眉順眼的宮女,“你啊,辦事麻利嘴又甜,比那些個背主忘恩的東西讓本宮省心多了。”
說著冷冷掃了眼跪在地上用力扇著自己嘴巴的靈芝,眼神跟淬了毒似的。
那宮女趕緊行禮,“奴婢謝娘娘誇獎,能讓娘娘開心就是奴婢最大的福分。”
“起來吧,別動不動就跪啊蹲啊,本宮看著都嫌累。”林玉兒放下手中的針線,“你把本宮新得的那塊料子送去尚服局,讓它們製一身宮裝出來,就說是萬壽節穿的,她們就知道了。”
“是。”那宮女領命而去,抬起的臉赫然有幾分織菊的影子,隻是她如今叫水碧。
內務府將她送進林昭儀宮裏的時候,她還隻是個不起眼的宮女,成日就是在院子裏頭掃掃落花落葉,修修草圃。
後來,她“無意”撞見靈芝捂著臉蹲在院子角落裏哭,還說了幾句抱怨林昭儀的話,若是沒有人聽到也沒什麼。
但是當時與她一起的還有另一個灑掃宮女,這下靈芝怨懟林昭儀的事就被捅到了正主跟前。
林玉兒大怒,但到底是從府裏帶來的人,又對水碧的話將信將疑,所以也沒有把她怎麼樣,隻是常常罰跪掌嘴,地位更是不如從前。
這之後,水碧便常常尋著機會往林昭儀跟前湊。偶爾得了吩咐,辦事又好又快,比起靈芝絲毫不差。
而且水碧生了一張巧嘴,常把林昭儀哄得眉開眼笑,一來二去,靈芝大宮女的位置也越發岌岌可危。
*
“馥兒在做什麼?”裴時裕處理完政事,心中想念得緊,立馬擺駕昭陽宮。
白如馥正坐在床榻邊擺弄一個枕頭,還沒行禮,就被裴時裕扶住。
“臣妾本想出去外頭走走,恰好太醫院的人送來了個枕頭,似乎與尋常枕頭不大一樣,臣妾好奇,便多看看。”
裴時裕神色柔和,“你前幾日不是還同朕說偶爾夢見你父兄,夜裏驚悸,難以入眠嗎?朕讓太醫院的人給你製了個藥枕。”
白如馥好奇,“藥枕?”
“太醫說,醫典有記載,將犀角製成枕板,鑲在枕框上,形成犀角麵的枕函,內裏放置青木香,可以辟魘寐。”裴時裕語氣中帶著一絲急於得到誇獎的得意。
白如馥湊近一聞,果然有股潔淨怡人的草木香,她眉眼彎彎,“多謝皇上體恤,隻是臣妾還是更希望做噩夢時,皇上能在臣妾身邊呢~”
裴時裕牽起她的手,往外走去,“朕可許久沒有翻牌子了,敬事房的記檔可全是你。隻是擔心有時候朕歇在養心殿,你會睡不好。方才你不是說想去外頭走走,朕就陪你去禦花園散散步。”
白如馥跟在男人身後,笑容嫵媚,像極了盛放的玫瑰,“皇上真好~”
*
已至春末,氣溫漸漸暖和起來,禦花園裏的茉莉已經開始含苞待放。
兩人正行至蓮心湖旁,突然白如馥伸手一指,驚訝道,“皇上你看,那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