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麼事了?”裴時裕偏頭死死盯著蘇如海。
蘇如海低下頭,不敢直視男人的眼神,“景昭儀在回宮路上突然吐血昏迷,現在已經送回昭陽宮,太醫也趕過去了。”
“你說什麼?!”裴時裕腳下一晃,長腿一邁,竟是快步跑了起來。
“皇上!有轎子!”蘇如海趕緊喊道,可是裴時裕的身影早就出了壽康宮,哪裏還顧得上什麼轎子。
這還是蘇如海第一次看到皇上如此失態,他在心中暗自歎氣,就這副模樣,宮內上下還會有誰不知道皇上當真對景昭儀動了心。
“景昭儀如何了?”人還沒到,聲音先傳入寢殿。
“給皇上請安。”殿內宮人紛紛行禮,一陣帶著龍涎香的風卷過,皇上人已到了床前。
見皇上根本顧不得搭理,一時間有些無措,滿頭大汗跑進來的蘇如海趕緊使了個眼色,眾人才悄悄起身,立於一側。
裴時裕哪裏分得出心神給旁人,他眉頭緊鎖,緊緊地盯著昏迷不醒的白如馥,“方才不是還好好的,怎麼會這樣?!”
席間還坐在身邊巧笑嫣然的女人,現在卻毫無生氣地躺著,衣裙來不及換下,胸前是成片的黑血,可想情況有多麼嚴重。
袁正佳跪在地上,額頭上滿是冷汗,太醫院的人聽到景昭儀出事真是嚇得三魂不見七魄,他今晚本來休假在家,也被臨時喊過來。
“皇上,景昭儀是中了連麻毒,此毒無色無味,無法輕易被察覺,銀針也無法檢出。幸好景昭儀所食不多,雖然吐了黑血,看起來十分嚴重,但微臣已經把餘毒逼出,現下已無大礙,不多時就能清醒,隻是需要好好靜養。”
“連麻毒?”裴時裕額頭的青筋一跳,有人敢在他的眼皮底下給景昭儀下毒?
馥兒從傍晚開始就和自己形影不離,唯一有機會下毒的便是剛剛的宴會,定是有人在馥兒的飲食中動了手腳。
隻是,兩人所食之物幾乎相同,要想成功下毒並非易事。
唯一的變數是那道水晶龍鳳糕,因為馥兒愛吃,所以自己臨時讓禦膳房又多做了一碟。
難道?
幾乎轉念間,裴時裕就理清幕後黑手可能下毒的契機。
“今晚呈上桌的菜都有留樣吧,立刻去查上了景昭儀桌的第二道龍鳳糕。”裴時裕一撩衣袍,坐在床邊的榻上,一副不查出來就不走人的態度。
所有人都知道景昭儀在皇上心中的分量,查起來自然竭盡全力。沒多久,那道龍鳳糕的留樣就被呈上來。
袁正佳立馬上前查驗,“稟皇上,此道糕點中確實摻有大量的連麻毒。”
裴時裕將手上的扳指轉了一圈,冷聲道,“有誰碰過這道糕點,掘地三尺也給朕把這個人找出來。”
其實根本用不著掘地三尺,探查的人很快就押上一個宮女。
裴時裕掃了一眼,似乎有點模糊的印象。
“回稟皇上,這是皇後身邊的大宮女如意。”蘇如海低聲道,“那天晚上,除了禦膳房的人,就隻有她碰過這道糕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