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時裕見女人仍偏著頭,便知她已然猜到。
“好了,朕承認,確實和護國將軍有關。”裴時裕無奈退讓,才見女子扭過頭來看他。
“皇上是想幫臣妾報仇嗎?”白如馥歎氣,她抓住那根指頭,攥進手心,晃了晃。
裴時裕笑,“朕知道瞞不住你,你不是一心為父兄報仇,西陲逃不脫的,朕會親自取了那將領的首級,替你出氣。”
“即便如此,皇上也沒必要禦駕親征。”女人滿眼不讚同,“戰場上刀劍無眼,若是出了什麼岔子,皇上要臣妾如何是好?”
裴時裕將她摟入懷中,“朕自幼習武,若是論武藝並不遜色於護國少將軍,怎麼到馥兒口中,倒像是深閨中的嬌花一般。”
“父兄武藝出眾,經驗豐富,可最後不也命喪西陲,臣妾不想賭......”白如馥撇了撇嘴,說什麼也不肯鬆口。
她知道皇上自有他的考慮,決定親征也定是做足準備,必有萬全之策,隻是她仍舊擔心。
“馥兒,你能猜到朕此舉有一半是為了你,旁人難道猜不到嗎?”裴時裕點到即止。
裴時裕決定攻打西陲固然有出於國家層麵的考慮,但明眼人都看出來,白如馥才是這個決定的直接推動者。
群臣明白,兵將自然也明白。
而且西陲不比其他小國,崇嘉取勝的概率隻有不到七成。
若是裴時裕做出這個決定,讓將士們為他衝鋒陷陣,拋頭顱灑熱血,自己卻端坐在廟堂之上,隻拿著最後的成果來取悅美人。
雖無人敢公開置喙,但終是會使人心浮動,將心不穩。
因此,裴時裕親征勢在必行。
即使他沒有真的上陣殺敵,隻要他去了,坐鎮後方,士氣也會大不相同。
片刻,白如馥歎氣,終是讓步,“皇上打算何時起行?”
裴時裕鬆了口氣,“一切都準備好了,兵貴神速,明日就上路。”
“皇上到了那可得時常來信,否則臣妾吃睡都不安穩。”白如馥覷了他一眼,從腰間解下一枚連玉環給裴時裕係上,“這是臣妾對皇上的心意,皇上可得日日帶著。待皇上回來,臣妾是要檢查的。”
“好。”原本低沉的嗓音因為帶著一絲順從和寵溺而變得格外輕柔撩人,裴時裕眼含笑意,看著女人輕聲念叨的模樣,像極了前世他領兵出征時,她的反複叮嚀。
他將還在絮絮叨叨的女人摟入懷中,有她在京都,他怎麼可能舍得不回來呢?
隻是這中間隔著的數月,怕是難熬。
“你也要照顧好自己,吃穿用度朕都已交代下去,一應以昭陽宮為先。現下宮裏嬪妃稀少,僅剩的幾個也是與你交好的,朕也放心些,隻是你事事還是要多一個心眼,不可過於輕信他人。”
裴時裕反客為主,雖然他把所有能想到的事都替她安排好了,但心中還是不免牽掛。
“臣妾曉得,行軍辛苦,皇上一定要多加保重,臣妾等皇上凱旋而歸。”兩人擁在一起,一時歲月靜好。
晚膳擺在養心殿,白如馥也歇在了養心殿。
有的嬪妃得知皇上明日禦駕親征後,想來給皇上送些貼身物件,都被打發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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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第二日睜眼,身旁的位置已沒了溫度,白如馥有些不適應地伸手摸了摸,“入畫,皇上何時走的?”
入畫挽起簾帳,有養心殿的宮女開始上前伺候洗漱,“皇上醜時便離開了,走時特地叮囑奴婢們不能吵醒娘娘呢。”
白如馥倚在床頭發了會呆,還是起身,畢竟養心殿是皇上居所,皇上不在的時候,按理來說嬪妃是不能多待的。
誰知剛下床就看見吟詩在外間擺了滿桌的點心,見白如馥出來,小臉上揚起一抹笑,“娘娘!快來用些早膳吧,這些都是皇上走前交代禦膳房做的。”
“是啊,娘娘不用急著回去,皇上交待了,娘娘若是平時無聊,也可來養心殿的藏書閣看書打發時間。”兮婼是養心殿的禦前掌事宮女,這話想來也是皇上特別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