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溏看向靈芽，眼睛都是紅的。
靈芽覺得人性從不是單一的東西。
一個怕老婆的屠夫，他死了，所有人都說他平日賣肉熱情，對老婆好，是哪個喪心病狂的凶手殺了他啊。
可是他們不知道就是這樣一個外人眼裏的好人，卻殘忍的傷害過一個女孩兒，還殺了她。
而那個人們眼裏連殺數人，手段殘忍的殺人魔，在舉起屠刀之前，隻是一個愛孩子的母親。
蘇溏被鬼孕婦抓住，可以說不夠精明，但他有醫德有善心，所以靈芽不覺得他救鬼孕婦愚蠢。
靈芽把鬼孕婦與那些鬼嬰的事說給了蘇溏聽。
“因果從來不是不可改變的，你因為幫了鬼孕婦差點害死你自己，也差點釀成大禍。但現在，同樣是因為你，有七十個枉死的冤魂得救，也因為你，有十個未出世的新生兒保住了性命。還有一個孩子，終於回到了媽媽身邊。”
靈芽：“你看，結果意外的好不是嗎？所以我不會計較那麼多，你也可以繼續堅持你的善良。”
蘇溏沉默了一會兒，道：“那我送出去的福氣，可以不收回來嗎？對我有什麼影響？”
“你想幫她們投胎？”靈芽問。
蘇溏點頭。
他不是想賣好給靈芽，隻是當他知道那些鬼嬰原本都是意外去世的女孩兒的時候，覺得內心很沉重。
靈芽：“不可以，你的福氣分出去你自己也會受影響，我可不想再這樣救你一次，所以我自作主張都給你收回來了。”
蘇溏知道可能會給靈芽添麻煩就不再說話了。
他覺得自己大概是有點婦人之仁了。
靈芽：“如果你想為她們做點什麼，今晚親自見麵問問吧，至於送她們投胎的事，我會安排。”
蘇溏看著靈芽，對靈芽有了一種全新的認識。
在這之前他對靈芽是愧疚，是覺得她可愛忍不住想要親近，現在他從她身上感受到了溫柔又強大的力量。
“你一直都在做這樣的事嗎？”蘇溏忍不住問：“救人。也幫鬼？”
靈芽驕傲道：“我本來就是正一派的弟子，除魔衛道是我本職，但我也會自己分辨是非，畢竟，人也好，鬼也罷，都有好有壞。我的道就是用手中的力量，做我認為對的事。”
蘇溏由衷的說道：“真厲害。”
靈芽驕傲：“那當然了，我超厲害的。”
靈芽把事情說清楚，貼心附贈了《防鬼小知識》給蘇溏。
當晚，鬼孕婦和小雪在蘇家外麵守到了靈芽。
在蘇溏的準許下，靈芽帶兩隻鬼一起去了蘇溏在附近的別墅。
在別墅外邊的草地上，靈芽重新讓蘇溏見到了鬼孕婦。
這算老熟人見麵了，蘇溏接受還算良好，但看到小雪的時候，蘇溏還是受到了衝擊，倒吸一口氣：“她她她——”
小雪怯生生的躲在鬼孕婦身後：“你你你好，我叫叫小小小雪，你也也也結結、結巴嗎？”
她說著伸出手，惺惺相惜。
媽媽說了要懂禮貌。
靈芽：“他是被嚇的，還有他不敢跟你握手。”
小雪：“哦，又又又一個、孬種。”
靈芽：“……”
你罵人倒是真不結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