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的心仿佛被剜了一下,生疼。
又是這樣,又是這副為了他們不管不顧的樣子。
好嫉妒啊。
他覺得自己嫉妒得要發狂了。
“你的身體,是屬於我的,你是我的新娘。你竟然想要為了他們傷害你自己。”永夜咬牙:“就那麼重要嗎?不是已經斬斷了親緣了嗎?他們為什麼還那麼重要!”
靈芽:“他們當然重要,最重要。他們也可以為了我把心挖掉,你不是看到了嗎?甚至這十二顆心就在你手裏。”
那十二顆心,閃爍著的光芒,是名為愛的光芒,保護的光芒。
他有什麼可怒可氣的。
他並沒有對自己付出什麼,自己不欠他的。
可是她的哥哥們給了她生命,給了她愛,她永遠虧欠,永遠為他們無畏。
永夜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他看著靈芽,那冰冷的眼神看他,仿佛看一種無機質的物體。
裏麵沒有情緒。
“你的眼裏什麼都沒有。”永夜喃呢。
你看著我,可你眼裏沒有我。
也沒有情緒。
靈芽的眼裏當然沒有情緒,她有的是坦然,硬要說的話,還有智慧。
她對永夜肯定是沒有半點愛意的,她一直都時刻知道自己和對方是對立的。
要說恨意。
其實她對永夜沒有恨意。
他自己也說清楚了他要作惡的原因,她也感受過被分屍的痛楚。
她也不是聖人,不敢說若自己遭遇親人分屍封印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自己一定不會扭曲。
所以她也沒恨的立場。
唯一有的就是清醒地意識到對立關係。
她知道自己要阻止他。
無關愛恨,無關乎個人情緒,隻關乎這三界安危,關乎她在乎的所有人能否繼續安定地在這世界上活著。
靈芽想趕緊逼他做決定,於是又道:“我的提議對你沒有壞處,快做決定吧,或者你不用我做什麼,就把他們得心髒放回仙身,把蘇子吟放了,那我也挺樂意的。”
能不付出代價何樂不為。
永夜去盯著她,突然道:“我看到你親吻那隻白澤了。”
靈芽聽到這裏簡直跳腳。
“你是不是變態啊!你怎麼什麼都偷看!”靈芽真的有點崩潰了!
這是極其私密的戀愛隱私!這個變態東西到底在哪兒看到的!
窺伺蟲這下子算是真的深藏功與名了。
永夜執拗地看著她,突然道:“你連心髒都願意給我,一個吻你也願意吧。”
靈芽愣了:“你說什麼?”
永夜張開了手臂:“擁抱和親吻,給我,我就把你哥哥們的心髒給你放回去,還會把蘇子吟放了。”
他大概是真的不正常,瘋魔了。
為什麼如此渴望她的擁抱和親吻。
要心髒對他更有利啊。
隻要打上印記,她就逃不掉了。
就算會疼,她也不會死掉,她畢竟是神女,傷口很快就會愈合,隻會痛一下。
就一下……
但——
會疼。
她會疼的。
他竟然不想讓她疼。
把唯一的把柄還給她,隻想要親吻和擁抱。
這一刻永夜感受到了自己的卑微。
然而如此的卑微,她卻退後一步,長劍在手對準自己的心髒:“刨開胸膛,就現在,你來還是我自己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