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朝打開家門的時候,就看到陳勝穿著一身雖然剪裁得體,但和他感覺並不符合的黑西裝。
見他出來,陳勝還擦了一把鼻涕。
張朝蹙眉:“你這是幹什麼?”
陳勝:“我、我想隆重點。”
張朝:“靈芽不喜歡,換掉。”
陳勝最終穿了短褲短袖,像個普通去遊玩的大學生,坐上了飛機。
張朝也穿著普通的衣服。
兩個人在飛機上都很沉默。
陳勝是不敢說話。
他不敢問,也不敢說。
最終還是張朝先開口安慰了他:“也不用特別喪氣,她都不是普通人,說了會回來就是會回來。人死了會變成鬼,她有大功德,要麼成神,要麼是收編地府了。雖然在人間,我們不能相見了,但咱們倆好好學術法,等到了以後也能抓鬼的時候,說不定就能再碰到了。”
陳勝眼眶又紅了:“沒有靈芽,我們能行嗎?”
張朝:“我們能一輩子都指望著靈芽帶菜嗎?有點出息吧,別讓她還要為我們操心。”
陳勝攥緊了拳頭:“我一定努力,一定不讓靈芽失望,不能給她丟人。”
飛機升上高空,在夜晚降落於傍晚落於會淩山所在的城市。
張朝包了個卡車,買了許多許多花,各種各樣的,把整個花店都買空了。
陳勝:“靈芽知道了,要罵你浪費的。”
張朝推了下眼鏡:“她現在……管不著我了。而且她總是說,賺錢了,該花的時候就花。”
陳勝想起她來,苦澀地扯了下嘴角:“我們老大,該花的錢從不吝嗇,總是很講道理。”
兩個人坐著貨車,搖搖晃晃的去山裏。
在山腳下,他們與盧寧他們會合。
一群人上一次在一起,還是狂歡一般的派對。
舉起的酒杯碰撞在一起。
那一天,才過去多久呢。
仿佛就還是昨天。
他們放下豪言壯語,要成為厲害的道士,要像靈芽一樣,讓整個道教越來越好。
我們會成功的,因為我們正是熱血的年紀。
也許前路有危險,有阻礙,但我們無所畏懼。
那時候,他們都想等到下次見麵,他們一定也小有所成了,然後再把酒言歡。
可是誰也沒想到,隻是短短數月,他們再次聚到這裏,是為了那個曾經他們最羨慕,最崇拜的理想領路人。
是為了給她送行。
即使知道她能再重生,可是今時今日他們的朋友,誌同道合的夥伴,的確離去了。
張朝深吸一口氣道:“我們上山吧,山的後麵有條河,可以放河燈。”
“你拿的是?”陸子銘問。
張朝:“花,麻煩你們想辦法拿上去了。”
幾個人點點頭,紛紛操縱了傀儡。
傀儡抬著巨大的包袱兜著的花,一群人沉默的去了那條河。
路上氣氛有些沉默,張朝深吸一口氣:“靈芽討厭沉悶的氣氛,說點什麼吧。”
每個人心情都算不上好,但這條路,真的看起來好漫長啊。
不說點什麼,好像真的難以走上去。
盧寧攥了下手:“我來之前,跟靈芽的大師兄聯係了,知道了關於她的事,我來說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