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莫蒼白的臉上,死寂的雙眼定定的看著陸榕。而他的膝蓋之上,一片酒水還在滴淌著。
剛才陸榕調笑著非讓他喝酒,林莫不理會他,陸榕估計覺得麵子上下不來,硬是想要林莫喝一口。而後林莫和對方一爭執,陸榕手中的酒杯就砸到了地上。
“我...我不是故意的。”陸榕神色尷尬,歉意道。
“你手被劃傷了?”此刻,卻是一道輕柔的女生突然傳了過來。
林莫低頭一看,卻是陸榕那酒杯摔碎的時候,碎玻璃片劃到了他的手背。這雙手本來就柔軟白皙異常,還真是見不得一點刺激。輕輕的一道傷口,冒出的血珠就在上麵顯得突兀異常。
“你還好吧,你等等,很快就不疼了。”卻是剛才那說話的女生,這會兒竟然過來。而後在眾人的目光中,直接在自己的裙子下一撕下,一圈白色的布料被她扯了下來。
“怎麼回事!?”陸寂尋著聲音看過來,看到的就是一個長相恬靜的女生正在細心的給自己的二弟包紮著手心。
見陸寂過來,陸榕剛要張口解釋剛才發生的事。隻是猛然間,砰的一聲脆響,這會兒竟然又是一道酒杯被摔碎的聲音傳來。
眾人下意識又看去,看到的卻是季陽眼中帶了幾絲慌亂之色,目光依舊死死盯在陸家二少身上。
不會認錯的,他不會認錯,就是那種眼神,那種很細微之處的眼神。這種讓他為之心顫的熟悉感,他不會認錯!是季常,他念念不忘了六年的季常,是他回來了?
“季常...父親......”季陽幾乎有些失魂落魄了。即便此刻的林莫和季常完全不相像,但在這一刻,季陽還是差點將兩人的麵容重合在一起。
“季少,季少,你怎麼了?”卻是剛才的張總,扯了季陽一把。
季陽猛然一驚,卻發現他已經跌跌撞撞快走了林莫的身前。而在對方的不遠處,陸家兩兄弟都隱隱之間戒備的看著他。
季陽快速回了神,六年的磨練讓他瞬間將臉上種種情緒收斂。內心再思緒翻湧,麵上卻又回到了一片平靜之色。
他得體而優雅的行了道歉之禮,而且失笑道:“抱歉,我失態了。令弟實在太像一個我的一個故人,所以我一時之間就失態了。”
“這位是季少吧?家弟長的像季少朋友,也是他的榮幸。”陸寂笑道,不過私下卻是暗中示意讓陸榕將林莫帶走。
季陽微微低頭,卻沒有說明,陸青雲不是模樣像,而是某一瞬間的神情簡直一模一樣。
兩人交談的時候,陸榕會意的將林莫的輪椅推了出去。林莫從剛才陸榕酒杯掉地上之後,他就一直裝著自閉兒童。低頭,沉默不語。
尤其是他剛才看到季陽,林莫整個人都斯巴達了。娘希匹的,他這回都跑到國外了,怎麼還能遇到季陽!!
“病鬼...額...陸青雲,你沒事吧?”陸榕本來有事脫口而出的嘲諷,不過話到嘴中,最終還是換了個語氣。
“沒事,你回去吧,我自己去房間換個衣服。”林莫說著,將蓋在膝蓋上的毯子一撩,自己站了起來。
陸榕下意識要去扶,但在觸碰到林莫微涼的手臂時,卻如同突然被灼燒一般,急速將手伸了回來。
林莫也不去理會陸榕的反常,他隻是扶著樓梯,一步步向上而去。
陸榕低頭看了看自己剛才伸出的手,剛才那一瞬間做出的反應,卻是讓他自己都驚愕不已。
他在怕什麼,不就是一個病鬼嗎,為什麼會怕他再次不悅而把手驚慌的伸回來!
半響,陸榕狠狠一腳踹向一旁的牆壁。發泄之後,卻是轉頭,再次回到了宴會場所。
陸二少因為疾病纏身,從小脾氣就古怪。在場的人,隻要稍稍了解一點陸家的事,大家便都知道。所以這個特意為陸二少準備的宴會,陸二少中途早早退場,旁人也沒過多的氣憤。
畢竟,一個隨時都有可能一命歸西的少年,他們也不想計較。
回到房間,林莫快速給自己換了身衣服。他現在的身體,還真是病弱的可以。冷了不行,熱了不行,要不是遇到陸家收養,估計陸青雲連三歲都活不過去。
林莫在鏡中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身體,這陸青雲的麵容也太過秀氣了,身材又瘦小,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個女娃。
不過也對,陸家在養陸青雲的時候,的確養的比女孩子都嬌貴很多。
發現了自己糟糕的身體狀況之後,林莫也是頗為頭疼。想想剛才季陽的表現,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看出了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