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富貴低頭,不知道是在懺悔還是沒想好怎麼回答,他緊了緊拳頭,一臉便秘的模樣。

見王富貴已經到了極限,劉隊長接著又打起了感情牌,他又拿出一支煙遞給王富貴,聲音比剛才略微和緩,“王富貴,我聽說你女兒正在上大學?……”

一聽到女兒兩個字,王富貴顯得有些激動,接著便顯得有些不知所措,顯然,這是觸及了他的軟肋。

這一刻,他終究還是沒能忍住,眼睛突然通紅,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掉。

見時機已到,劉隊長繼續說道:“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這句話我已經說過無數次了,如果你一再的執迷不悟,我也沒有辦法幫你,你的女兒是鄉裏少有的211大學生,如果她知道自己有這樣一個父親,你不覺得她這輩子被你毀了嗎?”

劉隊長說到這裏,王富貴已經泣不成聲,他不斷地把頭在椅子上磕碰,以示悔恨。

劉隊長上前拉住他,語重心長道,“接下來,如果你好好配合我們的工作,說不定還能有條活路。”

王富貴把頭埋進手臂,抑製不住的顫抖著身體,他終於點了點頭,“我說,我說……”

接著,王富貴用肩膀蹭了一下臉上的淚水,哽咽著說道,“那年,我撿來的兩名流浪人其中一個幹活時突然猝死,為了掩人耳目,林老板找到我,想要私了,說賠一點錢,我問多少,他說三萬,我嫌少,就硬加上兩萬,林老板為了盡早息事寧人,也就咬著牙答應了。

那天晚上我給王建仁兩千塊錢,讓他把趕緊屍體處理了,讓他扔的遠一點,他很爽快的就答應了,接過錢就把人拉走了,但是我沒想到,他竟然趁著天黑埋在了磚廠。

再後來,王建仁看我得到這筆錢挺容易,就打起他撿到那個流浪漢的主意,我也不知道他用的什麼辦法,他撿來的那個人突然就死了,為此,王建仁還去磚廠和林老板大鬧了一場,說六萬塊錢一分錢都不能少,不給錢就報警,林老板怕磚廠查封,不得已就勉強答應了。”

“所以,你就覺得這錢來的很容易,也對第三名流浪人員下了手?”劉隊長反問。

王富貴慚愧的點頭,“是……屍體都是讓王建仁處理的,我沒想到他埋在了一起,那天從陳峰地裏挖出來屍骨我才知道……”

劉隊長好像想到了什麼,他又問道,“按理說你有錢了,之前欠的錢還給林老板不就行了,也不至於殺了林老板兩口子吧。”

王富貴垂下頭,歎了一口氣,“唉,人心不足蛇吞象,人都是有貪念的,現在想想特別後悔,真的,林老板那人是真不錯,為人仗義,不管誰家有困難他能幫的就盡量幫,可我……”

說到這裏,王富貴又一次悔恨的搖頭,如果不是雙手被扣著,他肯定會甩給自己幾個耳刮子。

“你是怎麼把他們殺害的?又是怎麼處理的屍體?”

“我……那天林老板又催我還錢,說他資金周轉不過來,那段時間他一直催我,我當時很煩,頭腦一熱,就突然冒出來一個想法,反正他們是外地人,又不經常回去,不如直接把他們幹掉,就說他生意做不下去了,偷偷跑路了。這樣我就不用還他的錢了……”

“那晚我就拿著酒菜去磚廠找他喝酒,其實……酒裏我是下過藥的……”

“什麼藥?”

“安眠藥,隻有先讓林老板倒下,通知王豔我才好對他老婆下手,否則的話,僅憑我一個人,很難對付他們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