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兒趕緊提起裙擺,往廚房跑。
砂鍋已經開始冒黑煙了。
她想趕緊掀開蓋子,手卻被天臨一把......拍開了。
他拍的力氣極大,秀兒手上頓時紅腫了一塊。
“你打我做什麼?”
“你瘋啦!這蓋子能燙死你!”
“這藥精貴著呢,都是小姐挪嫁妝去尋的,我哪裏舍得。”
天臨卻道:“王爺又不差錢,王妃娘娘為啥不直接拿王府的銀錢?”
秀兒自豪的道:“小姐是個重情義,這毒既然是她下給王爺的,自然也要她出錢來解啦。”
“什麼?!這藥是給王爺熬的?!這毒還是王妃娘娘下的?!”
天臨覺得今天得知的消息有些多,也有些炸裂。
他需要一個人靜靜,好好消化。
等砂鍋稍微冷了一些,秀兒隔著紗布將藥端起來,遞給天臨道:“你去端給王爺,就說是小姐送來的。”
“可剛剛不是都熬幹了嗎?”
“我不是加了水再煮了麼,藥效還是在的,快給王爺送過去。”
......
這幾日,謝晚凝一直在桌前想送給太後什麼禮物,都未怎麼出過屋子。
秀兒看著謝晚凝這般狀態,心下也著急。
“小姐,若是實在想不出,咱就不想了。王爺不是命人在江南搜羅了好些物件嗎?奴婢瞧著也可好看了。”
謝晚凝恍若未聞,紙上寫滿了“江南”、“賀禮”、“出其不意”、“?”等等字樣。
秀兒一狠心,將謝晚凝的筆奪了去,順便把紙也抽了去。
謝晚凝揉了揉緊繃的太陽穴,幽幽的歎了一口氣。
終究有些東西,不是一個人想想,就能想的出來的。
一個人再聰明,也不能事事都看透。
“也罷。”謝晚凝起身,“我換件衣服,你與我出去走走。”
“小姐想去哪兒?”
謝晚凝笑道:“天臨不是來報說,特地從南方運了批杜鵑、鳶尾花來?我自幼生在北方,倒也沒瞧過。”
“那秀兒服侍小姐更衣。”
“嗯。”
秀兒今日挑了件藕絲琵琶衿上裳,又配了條百花曳地羅裙給謝晚凝。
謝晚凝瞧著鏡子裏的自己,倒是像極了前世十六七歲模樣的打扮,顯得嬌嫩。
隻是......看上去有些柔弱可欺了。
“還是給我拿件鮮豔些的衣服,這件太素了。”
“那小姐看看這件紅色滿繡上裳和袷袍?”
謝晚凝好像從秀兒眼裏瞧出一絲心疼,可仔細瞧瞧,秀兒又是歡天喜地的給她換衣服。
大抵是她看錯了,秀兒哪有什麼心疼自己的理由。
秀兒扶著謝晚凝往花園走去,指了指遠處那一片紫色的道:“小姐,天臨說那就是鳶尾。”
那鳶尾花遠遠看是藍紫色,花形似一隻隻翩翩起舞的蝴蝶,仿佛要將春的消息傳到遠方去。
漂亮的事物總是能給人帶來喜悅的,謝晚凝後悔沒有早點出來走走。
她與秀兒走近些,才發現鳶尾花其實已有些衰敗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