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起謝晚凝麵對此種情形,直麵天子威嚴,不卑不亢的拒婚之事,頓時感歎其氣魄。
王婉婉掐緊手心,附在謝晚凝耳邊道:“你別得意太久,等我坐上了母儀天下的皇後之位,看你如何囂張!”
謝晚凝斜眼瞧了她,摸著她順滑的頭發,附耳回道:“皇後的高位,萬骨生枯來煞,本宮可半點不稀罕。”
“你竟敢自稱......”
“太後娘娘駕到——”
“太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祝太後娘娘福壽安康。”
太後今日身著明黃色八團雲龍壽字妝花緞衣袍,綴以堆荷福文,金壽字用紅色絲構邊,其他圖案均以湖色絲勾邊。她的盤絲鬢上插著一隻紫金鳳簪,在嬤嬤的攙扶下,不緊不慢的走了進來。
“免禮。”
“多謝太後娘娘。”
等眾人落座之後,一個梳著垂髫的少女站起來,微微欠了欠身,“太後娘娘萬福金安,家父特地請我來為太後娘娘送上如意柄一對,您瞧著可還喜歡?”
說話的人梳著雙髻,一雙黑白分明的杏子眼,半掩在繡著五瓣梅花的白紗團扇背後,笑容帶著天真的憨氣,即使用語過分親昵,卻一點也不讓人覺得僭越。
太後道:“可是薛宰輔的女兒薛渺?”
“臣女正是薛渺。”
“薛老在朝中盡心盡力,女兒也這般乖巧懂事,賞。”
薛渺聽到自己不過代父親送了一禮,便有賞賜,不禁有些欣喜,“多謝太後娘娘賞賜。”
眾人見狀,趕緊將自家的禮物都奉上了。
王婉婉見眾人將玉如意、蘇繡、東珠、珊瑚什麼的都送的差不多了,才笑盈盈地起身。
“翰林院首輔之女王婉婉前來拜賀,祝太後娘娘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她說著,示意宮女將鳥籠提上來了,且不說那鳥籠紅鑽綠石的有多金貴,大家都被裏麵那隻鳥吸引了過去。
隻見那鳥張翅欲飛,頭頂飾羽冠,頸、尾羽毛豎起,呈火焰狀。尾部花紋仿佛像鑲嵌著水晶珠,足下如踩蓮花座。
眾人從未見過如此漂亮尊貴的鳥。
王婉婉見眾人一副驚愣的模樣,就不禁抬高了眉眼,“此為銀鎏鑲珠金翅鳥,生於天地靈氣之間,極其罕見、更是極難捕捉。”
王婉婉欠了欠身,“太後久居深宮之中,難免有寂寞的時候,願臣女這隻銀鎏鑲珠金翅鳥,可常伴太後左右,為太後解悶。”
太後眼波流轉,抬手撫摸著那籠中之鳥,“是啊,哀家瞧著,自由二字本就條條框框,反倒是這牢籠二字四麵透風,很是適合它居住。”
王婉婉不知太後何意,隻是附和道:“太後娘娘所言極是。”
謝晚凝卻是一悸,仿佛心中有一個聲音在與此話產生著共鳴。
她忽地站起,走到了籠子旁邊,也輕輕撫摸著牢籠中的銀鎏鑲珠金翅鳥,
“自由二字本就條條框框,但總有一筆衝出牢籠。牢籠二字雖頭頂枷鎖,卻四處透風,是困不住牛龍的。”
下一秒,謝晚凝毫無征兆的打開了鳥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