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嬤嬤瞧著四下無旁人，對謝晚凝說：“並非太後娘娘不願親自送您，隻是她若踏出了慈寧宮，恐怕聖上會擔心太後娘娘的安危......”
謝晚凝馬上聽懂了桂嬤嬤的意思：太後現在也被薑策控製著。
她笑道：“聖上素來是個有孝心的。”
“這是自然。皇上和燕王都是太後親生的，聖上時不時能見著，倒是太後許久都未見著燕王了。”
“燕王近來也被俗事絆著了，下次定叫他與我同來給母後請安。”
桂嬤嬤握緊傘柄，“那便恭候娘娘佳音了。”
出宮門前的這一段高闊長廊，長的竟看不到頭。
因著大雨的緣故，能瞧見的視線範圍很少，周圍都是茫茫的白霧。
隱隱約約中能瞧見霧中有個白影站著，旁邊有人替他打著傘。
謝晚凝經過的時候，他正欲開口，卻發現她直接無視了自己。
薑策咬牙切齒道：“謝晚凝！見到孤難道不行禮嗎？！”
身邊的桂嬤嬤和秀兒趕緊行禮道：“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謝晚凝這才回眸，欠身道：“臣女謝晚凝，向皇上請安。”
薑策靠近謝晚凝，“你竟敢不把孤放在眼裏？！”
謝晚凝沒有半分畏懼，一雙眼睛似笑非笑，“沒有看到。”
“你！！！”
“還望皇上恕罪。”
薑策握緊拳頭，冷哼一聲，“你們且都退到一旁，孤要與燕王妃單獨說些話。”
桂嬤嬤上前道：“聖上，這恐怕不妥......”
薑策閃過厭惡，“那就不勞桂嬤嬤擔心了，母後最近身子大不如前了吧？嬤嬤還是快去照顧太後娘娘，來人！送嬤嬤回慈寧宮！”
桂嬤嬤沒來得及說話，旁邊當值的禁軍侍衛便將桂嬤嬤“請”了回去。
謝晚凝拍了拍秀兒的手：“你且在一旁候著。”
等眾人都退到了遠處，謝晚凝抬眸道：“皇上若有事，還是快些說的好。若是讓旁人知道，聖上與燕王妃單在一處，我的名聲是小，皇上的名聲是大。”
“給孤一個理由。”
“什麼？”
“為何要當眾棄婚？”
“因為皇上與王婉婉不是在一處了？”
“那又如何？你不依舊是皇後？王婉婉不過是孤的一個玩物罷了，你才是孤心中唯一的摯愛。孤從遇見你的第一眼，便對你......”
謝晚凝掩嘴而笑，她斜睨著薑策，隨著輕哼帶出的一抹淡笑，似自嘲，又似譏嘲。
她嘲笑自己前世多麼愚蠢，被他這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樣騙得天旋地轉。
又譏笑薑策滿口謊言、不擇手段。
薑策眼眸中閃過一絲冷光，“你笑什麼？”
“皇上可還有事？若是無事，臣女便告退了，王爺還在宮門口待我呢。”
“你就不怕孤將今日與你單獨見麵的事情傳出去？”薑策逼近謝晚凝，“堂堂燕王妃，與聖上獨處了這麼久。我的那位親弟弟，不知會不會覺得臉麵無存......”
“皇上敢麼？”
“孤有何不敢？！”
“皇上羞辱了燕王，更是羞辱了朝廷的顏麵。你無視宗親禮節，不知朝中多少雙眼睛會借題發揮、往奏章上勸諫一番？”
謝晚凝也逼近薑策，直視他的眼睛——
“孰輕孰重，皇上應當比我分得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