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來不及反應,就被割斷了喉嚨,血液從中不斷湧出。
他想呼喊,卻發現根本無法發聲。
他的身體在抽搐,仿佛在最後的掙紮。
而對於薑策來說,他看到的,是血液如同鮮豔的玫瑰,在地板上緩緩綻放。
芳蘭在帳中,緩緩掀開簾子,看著薑策和地上的郎中。
“方才我還擔心皇上留了隱患,如今看來......”
“還是皇上會玩。”
等到地上的人完全沒了氣息,薑策才吩咐道:“來人,把他拖下去。”
守夜的小宮女聽到吩咐,立刻開門進去。
她臉色煞白,雖忍著惡心想把他拖下去,終究還是癱軟在地。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沒用的東西,去叫蘇公公來吧。”
小宮女仿佛得了解脫似的,跪著爬著出了軟玉軒,去喚禦書房當差的蘇公公。
蘇公公急急忙忙趕到軟玉軒,臨進屋前,卻看了眼候在門外的謝晚凝。
謝晚凝低著頭,心卻怦怦直跳。
蘇公公是見過自己多次的,若是他認了出來......
“皇上,老奴來了。”
蘇公公敲了敲門,便急急忙忙地進去,將滿身是血的郎中拖了出來。
他又瞧了一眼謝晚凝,趾高氣昂地道:“你還愣在此處做什麼?”
“還不趕緊來幫忙,扔到亂葬崗去!”
“這點眼力見都沒有,哪還能在軟玉軒當差!”
謝晚凝趕緊過來幫忙,默不作聲地隨他們去了亂葬崗。
那是一片死寂的廢墟,見證著生命的消逝枯萎。
空氣充斥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血腥氣,殘破血衣的屍骸隨處可見,殘肢斷臂滲出的血味彌漫,引來飛鳥蒼蠅盤旋於上。
郎中的屍體被隨意一丟,就與這般景色融為一體。
蘇公公捂著鼻子道:“走吧走吧。”
“都趕緊回去換身幹淨的衣裳,別讓皇上聞到這味。”
“不然,小心你們的腦袋!”
太監們規規矩矩的答道:“諾。”
謝晚凝走在最後麵,趁大家沒有注意的時候,又偷偷溜回了亂葬崗。
她探了探郎中的鼻息,又為他把了把脈,終是歎了一口氣——
無救了。
她拿起帕子,從郎中口中取出丹藥,又將他進宮的令牌拿了。
離開前,謝晚凝又望了一眼亂葬崗。
其實大多數人的離開都是這般的,無法預料它何時來臨,一旦發生就不能回頭。
塵土飛揚,生命隕落。
在冰冷的夜風中,謝晚凝漸漸走入黑暗,消失不見。
......
小凳子跟在蘇公公的身後,“幹爹,你這是要去哪兒?”
“回軟玉軒。”
小凳子聞了聞自己的衣袖,“咱們不先回去換身衣服麼?”
蘇公公瞧了他一眼,“你方才可有注意到燕王妃?”
“燕王妃?並未聽說進了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