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的屍骸呢?”
“王爺是被難民......啃食而死的.....”
謝晚凝自嘲的笑了笑,也對,前世薑淮便是被難民啃食殆盡而死,怎麼可能還有屍骸?
自己應當是犯糊塗了,竟然會問這種問題。
天臨從懷裏掏出和離書,呈到了謝晚凝的麵前。
“王爺說,娘娘是自由的,誰都不應該困住您。”
“若他能與您走到亂世的最後,這和離書就由他來遞。”
“若他身死......便由我來遞。”
她微微仰了仰頭,閉著眼睛感受雨打林葉的聲音,再睜眼時又恢複了一貫的平靜。
謝晚凝接過和離書,輕聲說道:“他倒是有心了。”
接下來,天臨和謝晚凝都長久的沒有說話,隻是那暴雨一直下著,未曾停歇。
終於,天臨鼓起勇氣道:“娘娘,我自幼與王爺一同長大。如今王爺不在了,天臨願意誓死效忠娘娘。”
“天臨知道隻有跟著娘娘,王爺的大仇才能得報,王爺的心願才能得償......”
“我為何要為他報仇?”謝晚凝輕輕一笑,“是他非要南下,把自己置於困境當中。”
“天臨,你是他的隨從,我不要你的效忠。”
“免得我沾染了他的因果,如何也還不清了!”
說完,謝晚凝將車窗放下,將自己與外界分隔開來了。
天臨又向前一步,幾乎貼著車壁:“娘娘......”
秀兒趕緊向前,將天臨拽遠了些,“你讓小姐一個人靜靜吧。”
天臨突然將秀兒緊緊的抱在懷裏,“我當初不應該留在京城的,我應該和王爺一起南下的。”
“秀兒,我真的好後悔。”
若是往日,秀兒一定會踢開他,大罵一聲流氓胚子。
可如今在暴雨之中,她隻是輕輕拍了拍他的背。
......
入春多雨,春雨連綿,就這樣陸陸續續地下了一路。
可再也沒有一個晚上的雨,像薑淮離開那夜一樣瘋狂、傾盆。
北境的氣候比京城要暖和不少,謝晚凝掀開窗簾遙遙望去,路上的野花開了滿山遍野。
“南方也應當入春了吧。”
“花開的這般好,他應當也不會孤單了。”
秀兒知道謝晚凝在說誰,卻不知道該如何答話。
這時,前麵忽然迎來了一批騎兵。
等他們走近時,謝晚凝才知道那是大漠派來接親的隊伍。
禁軍的首領問道:“王妃娘娘,我們要不要現在動手?”
謝晚凝皺了皺眉,她本來想著等護送糧草的隊伍和他們分道之後,她就直接帶著禁軍調轉方向,駐紮在兩軍交戰的附近。
但是她沒有想到,匈奴的騎兵會這麼早來交接。
北方匈奴擅騎射,未與他們交戰過的京城禁軍不一定是他們的對手。
謝晚凝冷冷道:“先不要動手,靜觀其變。”